对于偏见,我一直反应的都比较偏激。我知道我有时候太情绪化了,不好,没有深度,没有城府,很容易被人看穿。以前,我还自豪的觉得,这种浅显是随性,是直来直去的豪爽个性,是江湖气息,是直肠子脾气。当慢慢经历很多事情之后,我才渐渐发现,之前的自己虽然活得洒脱,毫不顾忌,想到什么说什么,但是口无遮拦的时候,那就是不分场合的撒泼耍浑,是没有情商的表现。
那什么是偏见呢?偏见就是和自己既有的认知有天壤之别的意见。世间的偏见无处不在,对事,对物,和对人,在不同的文化背景下,在不同的时间,地点和人物关系下,都会导出不一致的看法。嗯,范围过大了,今天就只谈和人物有关的偏见,再一想,论题还是觉得有点大,那就只能牺牲小我,来谈一谈我的偏见吧!
我青春期的时候,荷尔蒙特别旺盛,新陈代谢也快,表现在我身上很突出的反应,就是头发长得特别快。在那个年代,男孩子在学校里是不允许留长发的,觉得流里流气(你看这也是一种偏见吧),所以无奈我一个月必须得去理发店去理个发。那会儿的洗头房都自带话题,市面上老是有这样的传言,“洗头发的小姐穿得相得益彰,身材玲珑有致,她会问很调皮的问,你是押大还是押小呀,如果你很不巧选择了后者,你就会被带进一间小屋里,然后星光就灿烂了,最重要的听说可以治愈脸上的痘痘,改善很明显,等云云的。”
那会儿的我,心地依然单纯,萌萌的,懵懂的年纪,无法真切得能体会到,待到花(油菜花)开烂漫时,千里黄花一线天的心境。所以对于洗头店里的小姐姐有很恶意的偏见,总觉得他们会亵渎我对于灵魂的执念,而且对于那些亢奋的行为,也觉得是辱没了可爱姑娘的名份。所以我每次去洗发的时候,都会心有余悸,生怕姑娘提问我一些难以回答的问题,因为我一定会回答不好,我害怕被带进小黑屋,成为我不想成为的人。你说,这是不是我一厢情愿的偏见,当我用有色眼睛去看她们的时候,她们虽然不会对我表露出厌恶的表情,而且也会比较不动声色的,避开我目不斜视的目光,善意的把我的头撇开一些角度,适当的化解我的尴尬,不和我计较。但是我知道,可能还是因为我小萝卜头的年纪,她们大多比较善良,而且那时候我的颜值还属在线,不太愿意和我计较罢了。最多,她们也只会在心里嘀咕一阵,“嗨,现在的小孩子啊,心里都在想什么!”
几年后的一次严打,让扫黄打非行动如火如荼的烧遍了整个服务行业,这当中,当然也包括理发店,或者说是洗头房。我也经过几年文化的熏陶,接受了“人不风流枉少年”的行为准则,还有什么“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年不风流”的俗语,我的心思开始动了,我的价值体系崩塌了,我第一次接触了岛国的纪录片,我一下了懵了,我的性情里开始有了瑕疵,我不再是一个有道德情操的人,我污秽了,我不高尚了,确切地说,我有点蠢蠢欲动了。
这里顺便扯开话题谈一谈岛国教育片。我对于里面女孩子的行为艺术深感矛盾,就像是红楼梦里贾瑞对于风月宝镜的态度,镜子的一面是丑陋的骷髅头,另一面是心里心心念念的梦中人。那被掏空的身体,又如何逃离开对于镜子反面的冲动和欲望。我是既对这些女孩又怜又爱又恨,又钦佩对于她们对于职业操守的坚守。你看这也是一种偏见,一来吧,艺术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二来,艺术在那个国家合情合理合法。所以在男孩子的圈子里,才有了如下定律,“哪个少年的硬盘里没有十来个G”。有很多专业人士提出,飞行员要经过长期严格的训练才能开好飞机,不然就会机毁人亡;但也有社会人士提出,常开飞机,总还是能减少一部分,社会上想强行开飞机的现象,而且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加强社会的和谐共处意识。现在想来也是一种不可理喻的偏见吧。而对于这个国家的文化输出,我也从最初的感激流涕,也开始慢慢体会到了这种偏见带来的无形伤害,因为,于己于社会都是一种信仰的崩塌。
好了,强行把话题拉回到现实,表一表那个蠢蠢欲动的我。等我真正开始变得心思活络的时候,我有一阵子特别想进小黑屋,我变着法子去各种理发店和洗头房,我不再矜持,不再带着有色眼睛看理发的从业人员。但是我很失望,小姐姐们虽然依然穿得光鲜亮丽,但是理发店越来越正规化了,她们问得最多的问题是,“你需不需要染发?要不要做个离子烫?要不要做一个深度面部清洁?”我突然发现,在某一个南方城市的一条龙服务被取缔以后,理发店真正回归到了美容美发的业务上,小姐姐们一个个都变得正襟危坐,谈笑风生中,专业细致,举止优雅,知性大方。反倒是我,语带桃花,面露秀色,看来是我低俗了,那时候的我常常一声长叹,抱怨身不逢时,真得好希望洗头发的小姐姐们,还依然保持着我偏见中的模样。
好了,我想说,对于自我偏见的剖析,我还有很多,而且很多阐述会涉及到一些较有深度和敏感的话题,又难以启齿。所以我还是想尽量留给自己一块遮羞布,既然说好了是我个人的偏见,就让我一个人接受偏见的惩罚吧,不愿污了明眼人的眼。但总有一天,我想我会明白“偏信则暗,兼听则明”的道理,让自己能深度思考,让自己成为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没有偏见且不傲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