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离我们越来越远,但是每当回忆起童年,它真的成为我们生活的一种动力。那天真烂漫的纯真,那明净世界的梦幻,都是我们回不去的美好。儿时的伙伴,也是我们这生,难以忘记的人。
他是我的邻居,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头发自然卷。每天晚上,他的父母都要去单位开会,我们一群小伙伴就要去他家捉迷藏。大家分成两组,一组藏,一组找。穿着鞋子,爬床上,钻到衣柜里,把他家弄得乱七八糟。有时,我们也一人抱个枕头,来个枕头大战,大家嬉嬉笑笑地打闹,甚至把枕头丢在地上,踩在脚下。他家大人回来后,看见一片狼藉,他就要挨打。他也没有记性,挨打也总会邀我们去他家玩。
小学我们同班,冬天的时候,教室要生炉子,他和我一组。那时候,大多数同学都由家长帮着生火,他不同意父母帮忙。每天早上,很早,他就在门外叫我的小名。奶奶每天对我磨蹭穿衣,颇有微词,就大声说我:“你快点行不行?把门打开,让建军进来,外面多冷啊!”等我穿好,我们就一起出门。
有时候有雪,有时候风大,他总会拉着我的手。天很冷,也很黑,我居然一点也不怕。打开黑黑的教室门,拉开灯,他就从裤袋里拿出一小坨棉花,从火墙后面找一个小棍,把棉花裹在棍上,往讲台角落里的煤油瓶里蘸一下。把炉盖打开,放上木柴,木柴边上放一圈煤块,用火柴点燃棉球,放入木柴中。这个过程不好掌握,稍不懂技巧,有可能开始上课了,火也燃不起来。生火也成了小学让人畏惧的事,不过有他,我从来没有畏惧过生火。
随着火一点一点燃大,炉盖微红的时候,他会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土豆或者几块大蒜,放在火边上烤着,不时翻着。当香味出来的时候,他会用火钳把它们捞出来,丢在课桌上。手可以摸的时候,他会掰开,我一半大的,他一半小的,我们不说话,就着红红的火光,开心地吃着土豆或大蒜。
有一天中午,家里突然来了客人,奶奶让我去他家里要点菜。他父母在修配厂上班,厂房后面的一块空地,被他父母开辟成菜园子。我跑到他家说明来意,他说:“家里没有,我们去菜园子。”推出自行车,把我搭在后面。六月的蓝天,没有一丝云彩,两边参天的白杨,在风中哗哗响。两只花蝴蝶飞在我们头上,空气里是满满的花香。年少的他搭着年少的我,在故乡的路上,这个片段在记忆里一直很美好。
后来初中,我就回老家读书了,开始我们还要写信,后来就没有联系了。
童年在我们的生命里,越走越远,儿时的同伴,也离我们越来越远。不论何时,想起就是一份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