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回了趟老家县城 ,去看望继父,他拿出一张20万的银行卡给我,还对我说:“这是阿力给我的,我的病好不了啦,你把钱拿去给他看病吧!”
阿力是我前夫,我们上周领了离婚证,他净身出户,什么都没要。
我出生在一个贫瘠的小山村,父亲早逝。在我8岁那年,母亲带着我到城里打工。我们租住在一栋筒子楼的单间里,屋里只够放一张床。
在城里安顿好后,母亲在一家餐馆找了个洗盘子的活。半个月后,她领回来一个男人,走路一瘸一拐的。母亲说:“以后,他就是你爸了。”
我拿眼瞟了一下他,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不再理他们。
母亲生气了:“你这孩子,怎么一点礼貌也没有,连人都不会叫吗?”说着,她抬手就准备打我。
继父赶紧拦住了她:“算了,她还小,和我不熟,是这样的。”
母亲拿眼瞪了瞪我,举起的巴掌这才收了回去。这是我和继父第一次见面。他的阻拦,让我对他的印象也没那么差了。
遇到我母亲前,继父没结过婚。他右腿残疾,家境也不好,城里姑娘没谁看得上他。
不过,他有城市户口,在街边开了一家简陋的十元理发店。他还有一套小房子,60多个平方。我母亲嫁给他后,我们便搬了进去,不在外面租房住了。
在我母亲看来,嫁给继父,是没办法的办法。在继父看来,能娶到我母亲,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可是,我母亲并不是甘于平庸的人。2年后,她遇到了一个在外做工程的男人,说是能给她更好的生活,她便什么也不顾地跟那人跑了。
10岁的我,被母亲留给了继父。母亲走的那晚,我跑出去找她,雨水打湿了我的头发和衣服,我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寒冷。我不停地跑,不停地喊:“妈妈,妈妈”。可是,没谁回应我。
后来,我累了,瘫倒在路边,是继父找到了我,把我背回了家。
社区的人知道我妈走后,考虑到我和继父的关系,还有他的残疾,建议他将我送到亲戚家去抚养。
可他却说:“我和静静妈已经领证结婚了,不管她会不会回来,静静都是我的孩子,我得抚养她。”
那一刻,我哭了。继父是第一个不把我当包袱一样丢弃的人。
我和继父在一起的日子虽然清苦,但却开心满足。每天,放学回来,我就会在家做好饭菜等着他。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虽然只有10岁,却像个女主人一样,开始帮着继父收拾家里,做饭做家务了。
可是,有一天晚上,继父回来时腿上带着伤,裤子也破了个大洞。我连忙端来热水给他清洗,关切地问他:“爸,你这是怎么了?”
他回答我说:“没事,回来的路上被狗咬了。”
我很奇怪,继父理发店回来,一路的大道,不应该被狗咬到啊。
在我的再三催问下,他才告诉我实情。
原来,他每天剪头,一个人10块,一天最多四五个人,有时连一个人都没有,收入实在微薄,为了多挣点钱,他便跑去捡废品。
在一个厂房外的工地上,他看到一些被人丢弃的废铁,便准备去捡来卖,谁知却被厂区的人发现了,对方还放狗出来咬他。
“唉,都怪我,瘸了腿跑不快。”继父叹口气说。
“他们太恶毒了,还放狗咬人。下次您就别去那里了,哪儿不能捡啊!从明天开始,我陪您捡!”我愤愤不平地对继父说。
看我如此懂事,继父点了点头,眨了眨眼睛,似乎不想让泪水流出来。
第二天,放学一回家,我就赶紧做完作业,再去理发店叫上继父,陪他一起去捡废品。
就这样,靠着理发和捡废品的微薄收入,继父供我读完了初中。
到了高中,我没钱读了,准备去打工。继父死活不让。我说:“高中一年好几千的学费,我读不起。”
“别急,我来想办法,书是一定要读的。”继父说。
几天后,继父果真拿给我五千多元,说是给我筹到的学费。还让我别发愁,好好读书,没钱了就找他要。我问他钱从哪来的,他死活不说。
后来,我拿着他给我的钱,去读了高中。以后每到上学的时候,他都会拿五千给我,说是给我的报名费,依然不对我说钱的来处。
我以为钱是他借的,为了减轻他的还钱压力,每年寒暑假,我都会到外面去打工,解决自己的生活费。
高中毕业,我考上了大学。一个暑假我挣了好几千,可要交大学的学费,还差好几千。他又拿出五千给我,还对我说:“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后一笔钱了。以后都得靠你自己了。将来你结婚,我也帮不了你什么了。”
我还能说什么呢?他只是我的继父,把我抚养到18岁,已经仁至义尽了。而我那亲生的母亲,自从那年抛弃我后,就再没管过我。
我靠助学贷款和勤工俭学读完了大学。之后,我又在大城市找了份稳定的工作,和普通人一样,结婚,生子。
老公对我很好,他知道我的家境,对我继父也很敬重,我们结婚时,继父一分彩礼也没要,还赞助了我们5万元买房子。我很好奇,他那5万元从哪来的。可他不说,我也就没多问。
继父的身体,在我读完大学之后,就越来越差了。到我结婚生子时,他基本上就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老公和我请了个保姆在那边照顾他。我生完孩子后,在家照顾孩子没再出去工作。一家老小的开支都压在了老公一个人身上。看老公很辛苦,我也很心疼,便对他说:“要不把保姆辞了,让爸住到我们家来,我来照顾他。”
老公却不同意:“那样不好,你要照顾孩子,还要做家务,哪能同时还照顾一个瘫痪在床的老人。我多打几份工,多挣点钱就行了。”
就这样,老公早出晚归,拼命挣钱。有段时间,他突然觉得胸闷,提不上气来。因为他是做装修的,常年和工地打交道,我便让他去医院看看,怕是肺出了问题。
他去了医院,检查回来却对我说:“没啥,就是普通的炎症,医生给开了药,吃吃就好了。”听他这样说,我也就没在意。
可这之后,他明显变了,脾气越来越暴躁,动不动就发火,说我这做得不好,那做得不到位。
我以为他是因为工作压力大,身体不好才这样,就没和他计较。可他却越来越不讲理,甚至还摔东西,最后竟然离家出走了。
他这一走就是大半个月。我从小被自己亲生母亲抛弃,即便是结婚生了孩子,我也最怕别人一声不响就离开我,那会让我陷入深深的绝望。
我打了无数个电话给老公,可他就是不接。我崩溃了。
半个月后,老公回来了,整个人无精打采的,见面第一句话就对我说:“我们离婚吧!”
我心寒了,赌气似地说:“离就离。”
我也没问他离婚的原因。我心想,你既然半个月不在家,也不接听电话,多半外面有人了。我也有自尊,你既然不在乎我,我也不用在乎你了!
很快,我们就办好了离婚手续。孩子、房子全归我,他净身出户。
办完手续后,我大哭一场,抱着儿子感觉魂都没了。我不知道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要被自己最亲近的两个人抛弃,一个是我妈,一个是我老公。
继父的电话打来时,我还没从离婚的失落中走出来。老公一办好手续就搬去公司住了,他倒是很决绝。
“静静,有时间回来一趟吧,我有些事要跟你说。”继父对我说。
我抱着孩子,郁郁寡欢地回去了。看到继父后,我才知道,他一个多月前病重,住了大半个月的院。住院期间,是我老公过来照看的他。也就是说,老公离家出走的那大半个月,都在医院照顾继父。
“阿力把一切都跟我说了,还给了我20万,说是孝敬我,给我看病的。他说自己得了治不好的病,不想拖累你和孩子。可我都这把年纪了,要钱干什么呢?我的病没治了,阿力却还年轻,你们还要好好过下去。你把钱拿回去给他看病吧!”继父拿出一张银行卡,颤抖着双手递给我。
我彻底懵了,接过卡,不解地望着继父,问他道:“阿力病了?他没和我说啊!”
为了不让他担心,我没将自己离婚的事告诉他。
“是吗,那你得好好问问他,我看他心理负担很重的样子。还有一件事,我也要告诉你。你当年读书的钱,都是你妈寄给我的,她曾回来看过你几次,害怕你伤心,就没惊动你。其实,她离开我的第二年,我们就办了离婚手续。她跟着我,确实养不活你。她并不亏欠我,反倒给了我这么好一个女儿……”说着,继父竟然哽咽起来。
我的泪,无声地流了出来,原来那些抛弃我的人,是为了更好地爱我。
一直以来,我都被蒙在鼓里……
我打了个电话给老公,开口就问他:“你在哪里?我现在来找你,我们复婚!”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