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春天有个约会》 杜国威 创作于1993年 香港剧作家
由于香港的话剧长期以来一直是以粤语来表演和演出的,因此话剧在大陆的影响力是很有限的,它的范围也仅限于香港一地,至多也就延伸到了粤语的方言地区。香港的剧作家很有意思,他们不太像大陆剧作家那样有着那么沉重的历史负担和政治情节,但也绝不是躲避风雨的心恋桃花源的不食人间烟火的那一种剧作家。他们对香港的历史,人文和社会有着自己的观察和思考,也有着自己的追求和向往。香港的舞台上演出的剧目也很有意思,高水准的剧目大都为二度创作的作品,它既保证了经济的收益,保证了上座率的提升,又使演出的水平得到了提高。所以在剧场的舞台上,大多演的是一些莎士比亚的《李尔王》,《威尼斯商人》《驯悍记》《第十二夜》等和美国的米勒的《推销员之死》等和法国的博马舍的《费加罗的婚礼》等搬上了舞台。使得那一些情节复杂,场面宏大,转景较多的话剧,在这个充满着都市喧嚣和金钱商品角逐的社会里,能够直面看取人生,就显得了格外的可贵了。尽管是二度的创作的作品,但是通过导演和演员对人物的处理和努力,还是能够真正地体悟到话剧艺术所具有的魅力。
1997年香港回归之后,香港社会纳入了大中华的范畴,香港的话剧也走向了更广大的地区,他们面对更广阔的大陆市场,大胆地采用了双语制的演出,即根据不同的市场需求,采用粤语或是国语两套语言系统的演出方式。尽管此方向的实验困难重重,却也不失为一种有远见的举动,有魄力的方向,在大陆市场的实际演出效果上看还是很好的,至少我是这么的认为的。
该剧严格意义上说,是一台歌舞话剧,在观赏这台歌舞话剧的同时,我们也听到了由演员现场演唱的二十几首我们所耳熟能详的,如雷贯耳的,甚至都会唱的那一些动感强烈的,舒展缓慢的,曲调优美的经典的老歌。如《是否我真的一无所有》《我和春天有个约会》《春风吻上我的脸》《玫瑰玫瑰我爱你》《你为了爱情》《夜来香》和《不了情》《轰轰烈烈去爱》等。
剧中的女主角姚小蝶,是一位昔日红透半边天的香港的歌后,在她卸下歌后之后,迁居加拿大,远离了娱乐圈,生活渐渐地平淡。为了丽花皇宫夜总会的最后一场演唱会,她又重回故地,预备演唱她的心爱的歌曲“我和春天有个约会”。当她站在这一个舞台上的一刻,昔日的往事就像是一陣陣的春风般重现在她的脑海里,使她记起了当年的歌,当年的舞,当年的三位好友,以至当年的爱,当年的情,当年分别的那个音乐师的男友。
四个天涯歌女在动荡的岁月中情义不变,一对情人辗转20多年僵持守望,再现了60年代香港的风云变幻,用一台歌舞话剧来唤醒起大众的记忆。记忆起那一些熟悉的故事,歌曲,台词,服饰,语气,动作等的青春的些许感动。当然了,歌舞话剧有别于景点拍戏,演员在台上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逃不过观众的眼睛,从肢体表演到神态传情都要到位,甚至是连台词和歌唱都要有专业的技巧和专业的功底。而且是一步到位的无法重演的,对演员几乎也是全方位的考验和专业素质的考验。该剧不仅影响了一代人对生活的解读,也成了那个年代的人的街头巷尾的茶余谈资的致敬的经典剧目。
我们都知道,九七回归的前夕,香港社会整体都处于一种“面上歌舞升平,心底怀惴不安”的心态。政府提出“舞照跳,马照跑”的口号并不能真正地安抚市民阶层的恐慌心态,就像当年风靡一时的流行歌曲《皇后大道东》所唱到的一样,在一片自我怀疑和忐忑不安的氛围中度过。《我和春天有个约会》的出现,恰恰是对香港战后的工业和商业等蓬勃上升的时期,也是娱乐蒸蒸日上的时期,对香港人而言,那是一段值得去自豪的记忆,也是我们大陆人所向往的地方。从剧中就可以看出,辉煌精彩的“丽花皇宫”歌舞厅,“天星码头”的渡轮汽笛声,演员华丽精致的装扮,以及观众耳熟能详的流行曲风,都能勾起六十年代香港特有的时代气息。这一些气息的细节唤起的是香港观众的集体记忆和整体的归属感,也可以说是时势造英雄,受到观众们的青睐也无可厚非。
歌舞话剧在近三个小时的笑泪交织中落下了帷幕,也让我沉浸在丽花皇宫的歌舞厅中的二十年的悲喜之中的四个天涯歌女的命运中走了出来,但那个年代的流行歌曲还在我的耳边时时地回响,经久不息。我喜欢这一部香港的歌舞话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