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在说话间,听到了外面巡更的梆声。
惠惠对伯父夫君说:“时辰不早,让十九爷爷安歇吧,事情明天再议。”
十九公接话道:“也好,明日咱们去玲珑岗上细说吧。"
次日,云天和伯父未及卯时,就已动身,前往玲珑岗。二人走着聊着,校卫军远远的跟在后面。
“伯父,十六太太归还咱们的田地房宅,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呢?”
“族里你不知道的事儿,还多着呢!”
“还有比这大的事么?"
“大倒是不算大,但很繁多!"
“比如说呢?一一”
“比如说十六太太吧,其实她一一"
“禀大人,太太来到!”中军的禀报声,打断了伯侄二人的聊天。云天回头看时,轿子已经赶到。再抬头朝玲珑岗上观看,业已到岗的下面了。
“轿子停下,我们徒步上岗。”中军转达云天的话,太太下轿走来,与云天伯父一道,朝玲珑岗上的墓地走去。
清晨的田地之上,有着稀少的露珠,几人的鞋子上面,有星星点点的被打湿了的痕迹。
惠惠刚下轿子时,感觉到早晨微微的凉意,而待她来到墓地跟前,已是暖烘烘的浑身发热,脸色潮红,额角想冒汗了。
云天看惠惠微微发喘,就过来相扶。惠惠身体微斜,头倚在云天的肩膀上朝四周观看:“啊?太美了!这简直是块宝地呀!"
惠惠自幼跟先生(就是现在的伯父)读书,偶尔也看到过风水之类的书籍,对风水八卦也略知一二。看这玲珑岗:西北是岗的上首,自西南向东北一道浑厚的丘嶺延伸而去,好似一道屏障,遮挡着了恶风凶煞,岗的西边,有条溪流淌过,绕着南面自西向东而去,岗的东西两侧,各有一道北高南低的嶺陇,尚家坟墓在中间高凸的位置,四周稍低。
惠惠看罢,想起了风水先生常说的几句话:十块宝地九块高,气势汹汹压百僚;首有枕头脚蹬潭,不出宰相出状元;侧有扶手背靠山,文韬武略做大官!……这块墓地,句句话都能占全,怪不得夫君独占鳌头,原来是有祖先保佑啊!
“为这块地,祖先们当年大打出手,结下冤仇,沿袭几代,才稍有和解。”怀仁深有感触的说。
“噢?有这等事?"云天惠惠惊问。
“是啊,当年尚家高祖,看中了这块地后,就买下来做墓地。他有四个儿子,咱们的先人是长门。十九公那一支是幺门,中间还有二门和三门,这就是传说中的老四门儿。
高祖归天之后,家业分为四份,每个儿子一份。按照习俗,长不离宗,这块地应该分给长门。可是二门三门也抢着要,就和长门生起气来。他们联合四门,老四倒是冷静:就是要过来,也到不了我老四,干脆我也不掺和了。这就是一直到现在,长门和四门走得近的原因。
长门人稀,几代都是单传,直到我这儿,才有弟兄两个。可二门三门人旺,但都是些朝不顾夕的浑球!他们人多,联合起来,把长门打出将军坡,逼迫让出这块地。
可长门尽管说人少,但是,那是能踢能咬的牙骨,一纸状纸告到官府,把二门三门的几个儿子抓去充了劳役。从此,长门和二门三门就结下了不解之冤。”怀仁停顿一下,长叹一声:“嗨!祖上这些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不!伯父,这些族史,作为尚家后人应该了解。”惠惠持有不同意见。
“当年你爹娘归天之时,是十六太太操办,遵照你娘遗愿,葬于此处。”怀仁接着说:“按照族规,咱们长门每代只能老大进祖坟。所以,你爹娘占的是我的位置。”
尚怀仁仰望天空,若有所思:“这也不能全怪十六太太,因为当时我无影无踪,族人都以为我不在人世了,反正你爹也是长门之后,就此办理了。”怀仁看着云天和惠惠,继续说:“也罢,待我百年以后,就葬在别处吧。”
怀仁话未说完,十九公已经到了墓地旁边:“你们早来了?”
“烦劳十九爷爷了!“云天惠惠过来打招呼。
“十九公看看,如何设置呢?"怀仁像是征求十九公的意思。
“听你的听你的!”十九公连声推辞!
“我是这样规设的,有不妥之处,叔公和侄儿侄媳再作补充:老四门所有墓葬,均在九宫格版图之内,为一墓群。墓群外围按照九宫的设置布局,需栽树二十七棵,墓群内按九宫点穴位栽树九棵,这是三十六棵柏树。面南建造一个三丈三尺的白玉宅门,门两侧有青石狮子一对。宅门内左首,设一石碑,上刻墓铭碑文。宅门向南两旁,各种树九棵,合为十八棵,总共栽树五十四棵。所占之地,本是要归还云天的,族人亦无可非议,所有耗资,均由云天承担,不向族人征派。你们看如何?"
“这一一"十九公看着云天和惠惠没有再往下说。
“关于设置问题,我不懂,你们可以复议;关于资费问题,就按伯父之言定了,我无异议!”惠惠替云天表示同意,云天也就无话可说了。
十九公见惠惠表态了,那是一百二十个同意,这么大的工程,不向族人征费,且把老四门的先人均设为一体,这事谁要是再不愿意,那不成了王八蛋了么?
“叔公可向族人征询意见,若无异议,待建造之时,帮忙出把力,也不付工费了。"尚怀仁不愧是办过大事的人,把话说的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这事无需征询族人意见,我大包大揽了,另外,我添银一百两,余额是云天的。”十九公愿意贴上百两银子。
“资费由我支付,爷爷请勿再议!”云天不要族长的银子。
“若无它事,我就画图列单,送往栾川石坊,督其速办!"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