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孟襄阳《秦中寄远上人》

《秦中寄远上人》
孟浩然

一丘常欲卧,三径苦无资。
北土非吾愿,东林怀我师。
黄金燃桂尽,壮志逐年衰。
日夕凉风至,闻蝉但益悲。

白马独家译诗:总是想去山丘上的密林里安居做个隐士,可惜经营一个小院需要资金,而我都身无分文了。去西北边的长安求官入仕的愿望也是结果未遂,真想念且羡慕在东林寺居住的师傅您啊!身上带的钱如烧柴火一样花得净光。我也是徒有雄心壮志,但和年渐老体愈衰的状况相比,心志慢慢黯淡了。日落正黄昏的时候,凉风习习吹来,听着蝉鸣阵阵,心越来越感到一种莫名的悲哀。

先来一曲二胡独奏,一首好听的《凉凉》送给我们的孟大山人孟襄阳浩然先生。呵呵,老孟只要一出场,必定惊艳襄阳和咸阳。襄阳是他隐居的地方。他在襄阳鹿门山下居户不出,读书写诗,自娱自乐,陶然于山水之间,日子倒也好快活。与李白,王昌龄,王维,是好朋友。

孟浩然四十岁的时候去了长安,想去应试以求个一官半职,也就是想求个功名,显摆一下。其实他的性格,天真坦率,这一点和李白有点相似,是不太适合做官的。做官的那些人哪个不是深怀智谋,诡计百出呀。结果是事不遂愿,于是我们的田园诗人孟浩然就颇有心灰意冷的感觉了。其实他就是适合游山玩水,隐逸山林。这一首诗正是在长安那时候写的。

诗的题目《寄秦中远上人》中的秦中,指的是今天的陕西西安一带,陕西和甘肃地区在唐朝时候被称为秦,一般就是指大唐的国都长安附近。远是一位和尚的名字,上人是对出家僧侣的敬称;远上人应该是孟浩然的好朋友,不然老孟怎么写这么一首诉苦的诗给他呢。

这是一首五言律诗。首联引用了两个典故。一丘二字出自《晋书.谢鲲传》,就是一丘一壑,意思是居住在山林里避客遁世。三径语出《三辅决录》,后来人们就把隐逸高人们的家院称作“三径”。一丘常欲卧,三苦无资。想当官你当不了,想当一个隐士你也隐居不了,这是怎么回事呢?没钱呗。正如我们今天一些人说的,“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这句话还是有一点道理的。连基本的生活物质都没有,那么怎么生存下去呢。杜工部还会种一下地,种一下果树,钓钓鱼,放放鸬鹚,“榉柳枝枝弱,枇杷树树香。鸬鹚西日照,晒翅满鱼梁”,“残生逗江汉,何处狎樵渔”,如此等劳动,所以我还是想劝一下孟襄阳,还是学一下杜工部的这些活计吧。一个是赶快回家种地去吧,当什么官呢?当官这种差事是你想当就当的吗?它就有那么好混吗?不用对着一个和尚来诉这个苦啦。

北土非我愿,东林怀吾师。看到“北土”二字,这让白马想起了西游记中的唐三藏去西天取经,每逢去别人家敲门求人施舍,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贫僧是东土大唐前往西天取经的和尚……”。北土还是指本诗题目的“秦中”,杜子美《秋兴八首》中有句“回头可怜歌舞地,秦中自古帝王州”,说的还是大唐帝都长安。应试不举,顿生颓废,又自圆其说的表心:嗨!我本来不愿意当官的。你看你看师傅这不是想起了您老人家了吗?师傅您老人家在东林寺清静修身,是何等的清闲雅致,俺真心羡慕啊。

黄金燃桂尽,壮志逐年衰。颈联第一句引用了《战国策·楚策三》中所述:“楚国之食贵于玉,薪贵于桂”。在此比喻孟浩然在长安这边混的不好,差强人意,生活困难。燃桂,燃烧比桂枝还贵的柴火。这可能是夸张的说法,或者是一个比喻。因为在长安的时候,孟浩然的好朋友王维也在京城做官,不可能看着老孟眼睁睁的饿着吧。壮志逐年衰。想想吧,一个大男人都四十了,突然萌发了去京城求官的愿望,碰壁拆戟,铩羽而归,就一蹶不振了。白马明白那时候的读书人都想求个功名,也算是学有所成啊。譬如说现在四十岁的人还考试这考试那,这样的自律上进,都会令人翘起大拇指称赞的。话说回来了,她老公就没有那一种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心思,可以说是意志不坚定吧。摇头晃脑的,唉声叹气的念叨着“壮志逐年衰”。白马就只能呵呵了:老孟回家吧,你老婆喊你回家吃饭啦。

日夕凉风至,闻蝉但益悲。你这诗是写的越来越悲哀了。你就没有你的好朋友李太白那样的豪迈。你看人家太白,“千金散尽还复来,天生我才必有用”,你就乐观一点嘛。听那个凉风吹,秋蝉噪,你就愈发的不开心了。

孟向阳的这首诗可以用三个“寒”字来概述。一是贫寒,没钱,办啥事都难,这说的也是实际话。想当年杜工部在成都盖草堂,幸亏多靠亲友资助。而孟浩然呢,未听说有谁资助他,但他终究还是回到了襄阳。白马怀疑他是在假诉苦,矫情,老孟在襄阳还是颇有田产的。二是悲寒,这首诗处处流露着应试不第的失望失落,嘘声叹气,幽怨不已。明明四十岁还正在壮年,他就叹“壮志逐年衰”了。对于一个有真正理想,有抱负的人,这一点困难它不算什么的,你看人家都杜工部,“图南未可料,变化有鲲鹏”。第三个是“清寒”,诗人未谙用世之道,人格清正孤高,高处不胜寒。想孟大山人故交,李白王维王昌龄之流,皆是高才清流,率真明心,非奸佞人可比。所以诗人出语自然纯正,字句篇章之间无半点邪气。哪怕是像这一首因失意而悲怨的五律里,也无半点污秽之气。反倒觉孟浩然可爱之极。呵呵,回家种田啰老孟。

《秦中寄远上人》抒情风格颇像李白,直接述说心中所想所虑,风格疏快清朗,结构畅顺自然谐调。令读者能读懂诗人的悲凉但又不至于被感染到他的悲伤。这其实是源于诗人的心性淳美,率真无曲。

好了亲爱的诗友们,今天的诗文赏析就讲到这了。喜欢白马侃诗词的诗友们敬请关注我,帮我点个赞!您的鼓励是我创作的最大力量!谢谢您们的赏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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