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雨

没想到在年味还没散的时候,一场细雨已经染湿了大地。雨水带着潮湿的冬季空气,一滴滴的落在发白的落叶上,旷野的几棵松柏也在此时愈发青葱。站在院子里,看着天空细雨淼淼,像是一幕未上演的青春剧,夹杂着爱恨情仇,混淆着离合悲欢,而那故事的主人公就像剧场的观众在不远的天空注视。他们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激动,也没有预设的那样平静,只是在剧本的引导下静静欣赏自己的人生旅途。

从口袋摸出一根烟,划着火柴,深深的吸入一口吐向天空。抬起被病魔肆虐已久的头颅,看着烟气慢慢上升,与手中端着的一杯热水交融。房间床头搁置的手机已经响了不知多少遍,可心中总是不想触碰。雨势渐大,冷空气忽的一下钻进鼻腔引来一阵喷嚏,我靠着窗静静的发呆,时间稍纵即逝,却好像并没有太多的感受。

下雨天总是会勾起伤感,记得我曾对雨天有着一种难掩的厌恶,厌恶它造成的重重阻碍,厌恶它导致我不能出门,厌恶它并没有电视剧里那么美丽。后来,我认识了一个姐姐,她对我说她最喜欢下雨天了,喜欢雨水轻轻抚摸皮肤的感觉,那种清凉入心的自在宛如上帝在人间留下的希望之水,总能给人带来别样的感受。

人都是这样,容易触景生情,这样的雨天难免让我想起离别这个亘古不变的话题。昨夜还把酒言欢的发小,今天已经踏上了远行的火车,去往那举目无亲的南方。我们清楚的明白自己是贫苦人家的孩子,我们的未来并没有什么道路可选。打工、挣钱、娶媳妇、生子,原原本本的一成不变,别人眼中所歌颂的高尚,演绎的优雅在我们应对的赤裸裸的现实面前毫无作用。

雨一直下着,就像心中杂乱的思绪,一点点的打湿每一根神经。发小群里的吵闹声久久不停,看着一群从童年长到大的兄弟们,心中虽有千言,却像失了声的哑巴,张口说不出话。也许吧,中国式的教育让我们还是少了表达感情的冲动。

进屋吃了父亲从药店抓来的药,昏昏沉沉的睡了四五个小时。睡梦中我听到了母亲的脚步,那轻轻地踮脚声好久都没有听过了。掖好被子,嘟嘟囔囔的说了几句,她就又转身离开了,我装着睡着的样子听着脚步声远去,拿起手机已经下午六点钟了。

雨还是一点没停,吃上一顿可口的饭菜,翻了几页放在床头的书,突然感觉时间已经在向我们示威了。没有时间去注意自己,我们最珍贵的时光早已在初五的钟声中停止,友情、亲情还有所谓的爱情现在真的已经有点力不从心。

我有时候会对姐姐说:“如果父母走了,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你一个人和我最亲了。”姐姐老是笑而不语,望着傻乎乎的我渐渐息声。从小玩耍的发小,养育我们的父母,将心比心的恋人,我们这一世说伟大也平凡,说平凡也伟大。

生活就是一个扎根心灵的大树,枝繁叶茂、凋零枯蔽这都是自然景象,我们没有必要胜天半子,逆势改命,安稳中自有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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