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我总觉得仍处在十五岁的年纪,偶尔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虚岁21,都觉得无比得诧异。在脑海中简单分析了下原因,大致如下:
首先是自尊心,人生在十五岁那年不知怎么地就开了窍通了灵,整个人仿佛由于量变产生了质变,不再是那个中二的14岁,而变得空前得理性和浪漫,当然这些改变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也并非自尊自傲地夸耀自己,只是纵向比较来看,我确实在那段时间精神上十分满足,做事甚至现在有条理得多。但不久后就进了高中,在惶惶然的新环境中,我极为慵懒地不愿意去适应,总以为在那个十五岁的上半年既然已经制定好了计划,那么稍晚一点执行也没有太大关系。所谓的计划,也不过是一场量变产生质变的运动,既然要保持住引以为傲的理性和浪漫,那就得积住跬步,每日成诗作文,每日牛奶早睡,每日留出十几个小时去构建自己的幻想乡。以上并非痴人说梦,正因为自己的幻想乡和在现实中存在着安放之所,所以只需要一步一步到达那里即可。而后来的事情也都知道了,我的慵懒,导致了那些计划要么根本就没有执行,要么就坚持了个把年(比如每日五百字,比如不间断的阅读)就石沉大海。所以,在意识中时常认为自己15岁的下半年还没有开始,那以后的我并非真实的我,诚然,十五岁之前的我也并非真实的我,而一个能稍稍令自己满意的我,这个世界上只存在了五六个月。
再者,一个不是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身高。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15岁就停止生长了,有可能是不合理地长跑吧(注:初中毕业172cm,高中毕业169cm,现在总算又长回了171cm)。
最后一个原因是非理性和不切实际的幻想的复苏,这个原因承接自第一个。其实十五岁下半年还好,无非就是在骨骼尚未发育完全的情况下且顶着2000的肺活量以不亚于现如今的速度天天跑1600米,并且真正做到了风雨冰雹无阻,但是这样的坚持是不符合合理性的,我却总想着用类似的持之以恒感动自己,从而获得自恋般的自虐式满足(其实二者是一回事?),由此进一步加深对计划的自信,同时也加深了对无限期延迟计划的心安理得,进而滋生了诸多类似的不合理行为(比如刷夜到很深,比如一连数日的发呆)。这之后我的处境自然可以预料到:高考不出意外地考了个和15岁时所预测的分数相差了一门数学成绩的分数,却渴求着能通过复读进入一个天才稍微多一点的平台并且靠着这些天才来拯救自己不可救药的愿望,结果是父母不同意复读,那便好,希望破灭,承载着这个愿望也没有意义,不如去个军校之类的地方过上肉体被蹂躏从而不给脑袋腾地方的单纯生活,于是乎,就在现在这个大学成了国防生。
好了差不多就这样,在介绍自己对电影的一点点微薄的看法之前却要如此啰嗦,还是因为今夜重温电脑上的存货时,恍惚中,15岁那年的,亦或是那年所开始的点滴氤氲感受,渐渐从心房蔓延开来。兜兜转转也快要睡觉了,先来一点引子。
《饮食男女》中各式菜色出场绚烂,事后垃圾,人要收拾垃圾也要负责出场,更要曲终人散时对着身后的女儿投去黯然的一瞥,然后鼓起勇气去开始新的生活,哪怕会在昏暗的光线中对着几十年的老房子产生时空的错乱,却救赎了味觉的错乱。
《霸王别姬》中那一声“磨剪子勒糨菜刀”喊透了北京城的旷然和狭窄,它的大,无非是身为王都的自我追求与约束,此外它也只是一个地方。而那一声和我在四月初于紫竹院听了一中午的公园大爷京剧并无二致,如此时空却能传承可谓惊喜、茫然。
《忠犬八公》里最打动我的也不再是那条狗在花坛里等了十年的镜头,而是它之前与教授生活在一起时的点滴,那时的笑容,动作,心情,才是或人或狗为了某个理由释放全部余生的根因所在。
《怦然心动》看的我好像在看自己,小男孩的自私和懦弱和我十五岁时的懒惰如出一辙,似乎还总以为是不是那么不可原谅的。幸运的是他和我都遇上了如彩虹般绚烂的人。
《Dangel》里看似独裁的父亲让人想到《Legal High》中古美门对天才与金字塔的关系论证。
《3 idots》不是有多优秀,而是它展现了那微不足道的可能,为了达成这一可能,就得具备天才、美德、侠义、运气于一身,而且还要等上十年,尽管如此它还是让人想去触摸心中那遥不可及的光辉。
《美丽心灵》最棒的一句台词是“你还没有完全投入,约翰”。
《告白》在以上诸作面前显得苍白,但是它的旋律和氛围可谓一流。
如果说《告白》优于旋律,那《情书》胜在温度。
《入殓师》完美地解决了我“究竟该对生命抱以怎样的敬畏”的问题,就算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乃至物种,在美与好与安详面前都没什么抵抗力。
《秒速五厘米》现在我也就偶尔截截图。
《活着》私以为烂头强中烂尾,皮影戏再次让我见识了北方文化的大与小,盼望与无奈,无知与博学。哪怕这辈子已经没什么希望和盼头,却顶着“我为了你好”“安心过日子”的名义无形中压迫着后人,还满以为后人一定会比自己好。
后面有时间再一部一部地瞎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