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再见——电影《放逐》

时间总是这样在我们不经意间悄悄地溜走,掩埋感情,只一格,物是人非,经典的偶遇已不在,留住温度、速度、温柔和愤怒,凝住今日。杜琪峰对江湖恩仇背景以及警匪类型片非常执着,其电影《放逐》的用力之处在于故事的层层推进,细节上的精致玩味,乃致人物个性的鲜明刻画,用独特的氛围营造与风格化的画面来讲几个杀手之间的兄弟情的故事,或者说由他们所代表的小人物的刻画。从小人物角度出发,流露出人生无常、现实无奈的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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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全篇色调偏暗,随着两段连续的敲门声拉开了序幕。简单的几句对白,随着影片的线索人物——阿和的出场,观众被迅速带入电影的情境之中。或许未来让总是让所有人都捉摸不定。一开始的四个人在楼下等阿和,虽然不发一言,但是能感觉到一种“势”的存在。两对人虽然彼此认识,但又彼此心怀敌意。一进一退之见,能让观众感觉到他们之间存在着的那种“杀气”。干,还是不干?而阿和的居住环境,他的身份,也无时无刻不预示着他的命运。窄小的房间,似乎除了窗户的阳光,再也没有一点光亮。这或许就是杀手的宿命,哪怕他已经金盆洗手,哪怕他想安定,都挣脱不了宿命的安排。或许只有死亡,他才能够真正的解脱。

剑拔弩张之后的沉默,不露纸面的友情坚定;众人齐推车场景的反复出现;镜头运用灵活自如、简洁清新,大看似平凡的枪战场面,其镜头调度运用得当,看起来丝毫不逊色于任何经典枪战片然是兄弟手足般的友情,背景又是挥之不去的回归情结,重诺言、讲义气却无法逃脱命运的杀手们——典型到极致的杜琪峰作品和银河映像。人生,本就充满无奈,从奉命去杀自己的好友,去杀曾经救过自己的人开始,就是那样的无奈;为了帮朋友最后一次,却无意中遇到老大,立刻成了死对头,更加无奈;开车跑路本来就不知道该往哪走,却赶上汽车漏油,无奈啊无奈;有了钱,有了船正好跑路,好友的老婆孩子却被抓起来——这就是人生,不论希望如何,不论心中的江湖怎样,这,都只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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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死了!你已经死了!”安泰愤怒的朝阿火喊道。阿火其实也是被“放逐”了,自己的老大要他杀自己的兄弟,他没有选择,这也是小人物式的悲剧,人生无常,由不得你有时间去选择。

黑市医生诊所,上楼急促的脚步声,沉重的拍门声。当大飞冲进屋子里,影片一下子被冤家路窄的宿命氛围所笼罩。然而大飞急于治伤,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床上的人是谁。当重伤的和从床上挣扎起身,和大飞远远对视,双方狭路相逢。在第一枪打响之前用去了4分钟10秒,铺垫得近乎完美。 杜琪峰几乎是以静制动的极致表现,形式冷酷带来的快感,还有千钧一发之际的扣人心弦以及宁静打破后展开的火爆枪战。该来的总归会来,作为杀手,想要逃离这个江湖,几乎是无处可逃,无处可避。有人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你怎么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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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琪峰电影向来给角色多次选择的机会,在反复的际遇之前,无人退却。五人各怀绝技,但最先死去的就是那在回光返照中说“回家”的阿和。他渴望安定,渴望家庭,对于其他四个杀手或者说对于其他想阿和一样社会底层的小人物,这何尝不是他们的愿望呢?影片里反复出现了几个大男人推汽车的镜头,其实男人最尴尬的事有三件:推汽车,摇手表,甩钢笔。用集体推汽车来反映这个群体的落魄再合适不过,世界上最悲剧的事莫过于美人迟暮,英雄末路。而末路的英雄往往最有爆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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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亡的一段,这几个男人来到一片沙地,给影片平添了一份沧桑侠气。一吨黄金和一吨爱情到各自理想,他们又有哪个不想结束自己的杀手生活呢?杀手的悲剧,在于挑战建制。劫后余生,不过是孤儿寡母和妓女而已。因为有家,所以遭到放逐。放逐之后,本有拯救或逍遥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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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犹如一场刀光剑影般残酷,被伤的永远是信任和太在乎。没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来来去去不就是一场空如也。褪去玩世不恭的包裹,阿泰、阿火等这些人其实也有一颗容易受伤的心,以为保护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对所有让你受伤的人或事采取无所谓的态度,然后独自喝酒舔伤口。当阿火把硬币扔进湖里,才是放逐的中心思想,不问苍天也不问鬼神,自己觉得值得就去做,完全把自己放逐在江湖中,活的自我就是放逐。他不再被大飞放逐,而是转成了自我放逐! 而他自我放逐的结果也已经是注定的了。大飞可以放过任何人,但不肯放过黄秋生,这就是黑社会的生存法则,要时刻保持威信,对于不听话的小弟只有死,不然以后小弟都不听话了。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剧,一个无法改变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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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中女性角色的存在只是轻轻的点缀,在《放逐》安排的两个女性角色戏份虽不多但却很闪亮。阿和的妻子静哺乳的镜头插入三人肃杀的对峙中,用一刻温暖瞬间将满屋杀气溶化,随后变化成几个男人开始布置家居的镜头剪切。如此强烈的反差转换用静动变化、冷暖变化来彰显出人物个性和气场氛围。而妓女也是同一类社会底层的小人物,她在影片中起到的正是反衬的作用,用她的贪婪,不讲道义来反衬阿泰阿火等人的重义轻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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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正是在无奈中的豪气才更加让观众感动,正是整个片子中的苦涩与艰难才让人感触颇深,而这几位江湖“大佬”被赋予的,不再仅仅是侠义精神,还有居家好男人般的脉脉温情,浪子式的放荡不羁,冷酷劲爆型男下的屌丝气质和舍生取义的理想主义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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