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接触余光中的文字,是在中学的课本里,那首耳熟能详的《乡愁》,
小时候
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
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
长大后
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
我在这头,新娘在那头
后来啊
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
我在外头,母亲在里头
而现在
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
我在这头,大陆在那头
时隔多年再读他的文字,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思乡的情绪,随着文字起起伏伏,喷薄而出,身在异乡的人更容易理解吧。
在这一本余光中的散文集《我们那短暂而又漫长的生命》里,也很轻易就能发现,作者对于祖国的热爱,对于家乡的怀念,对于过去的回忆,在字里行间游走着,到深夜都舍不得合上书页。
母亲那天无意间问我在看什么书,我说起书名,她一脸懵逼的表情看着我,你这书里说的生命到底是短暂,还是漫长?
我笑,生命长短都是相对的,和时间洪流相比,它的确短暂得可怜,但是和朝生暮死的蜉蝣相比,它就漫长得多了,而且不论长短,生命总是有限的,希望能尽可能得充实它,在有限的长度里,拓展它的宽度。
跟着余光中老先生的文字,走过他的童年少年和青年,听他说雨声,说长城说乡愁,和他一起读书学习感受思乡之痛,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记忆这个物件很神奇,像风一样不可琢磨,随时得来,随意得去,你想抓紧它的时候,它从指缝间溜走,你不再挽留,它徐徐吹过,卷起一地的尘埃。
对于我们读者来说,这本书并不是余光中先生的回忆录,只是他偶尔有感而发的随笔,我们不曾经历过他的过去,却这样轻而易举得被他带入回忆之中。
“大陆是母亲,台湾是妻子,香港是情人,欧洲是外遇。”他对朋友如是说。
这个比喻生动有趣,再结合他的个人经历,你会很容易就明白为什么余光中老先生会这样说。
他看着母亲和妻子来回拉扯,纠结于做人子,还是做人夫,太难两全。
华夏的河山、文化、历史都是与生俱来的“家当”,就如“母亲”是我们的来处,不可遗忘,而台湾让自己从男友变成丈夫再变成父亲,接着遇见风华绝代的香港“情人”,然后是在将老未老之时,爱上欧洲这个“外遇”。
记忆像铁轨一样长,连接过去,通向未来。
我们太幸运,能够识得文字,我们更幸运的是,能通过作者的文字,接触到他过去的人生,就像自己也曾这样活过一样。
去过他出生的南京,呆过的四川,生活的台湾,驻足的香港,迷恋的欧洲诸国,好像以他人的身份又重新游历了一遍,他的记忆也成为了我们的记忆,他的过去仿佛也是我们的过去,无形之间,自己的生命也被延长了很多很多呢。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