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新录(12月20日 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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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评《芳华》(一)

 

        如花的年龄,似火的青春,怒放的生命里释放着肆无忌惮的人性。那光芒太盛,让人炫目。严歌苓总是能在不经意间打动人心,以润物细无声之势让人在平淡和温婉的陈述中或沉醉,或感慨,或悲伤,或唏嘘。

        今天我带着朋友推荐的热枕和对严歌苓的祟敬走进电影院,观看了冯小刚执导、黄轩主演电影《芳华》。故事发生在上世纪70年代的部队文工团,以女兵萧穗子的视角,讲述了主人公刘峰和四个女兵不同的命运。

        刘峰就是这一场“芳华往事”的核心,由刘峰而起的“触摸事件”串联了好几个人的青春,刘峰、林丁丁、何小曼,还有萧穗子、郝淑雯等。芳华绝代,一生流离。年轻的时候,鲜活的面容,艳丽的姿态还未品尝出人生百味,那是少年不知愁滋味的为赋新词强说愁,那个时候不懂爱情,以为炽烈的燃烧才够痛快淋漓,那时候是青春飞扬和对功利的追逐。

        也许该怪那个时代,看似浪漫却也残酷无比的时代。残酷的年代里人性也是残酷的。“墙倒众人推”、“说别人坏话”、看笑话的行为似乎风行一时,大家把这当做一种风尚,好像不屁颠屁颠跟上就会被社会唾弃。刘峰和何小曼就成为这风尚的牺牲品。激情燃烧的年代,人性也是亢奋而激烈,带着些歇斯底里的变态。激情燃烧的岁月里并不是所有事都让人觉得激情四射。这是一段残酷岁月里的残酷青春。

        刘峰被下放伐木连;后来上了战场,成了战斗英雄,失去了右臂;退伍后生活落魄。何小曼一直受众人排挤,后来被处理到战地医院,成了模范人物,却患上了精神分裂;甚至是“我”(萧穗子),林丁丁和郝淑雯,其命运也不无残酷之处。电影中的这些人物,没有谁有真正幸福的结局,没有是真正的成功者。这种幻灭,仿佛一切都起源于那场芳华之年里的背叛。

        冯导电影画面非常唯美,和严歌苓擅长运用镜头语言讲故事相得宜彰。怀旧歌声、革命舞蹈、青春的倩影、朦胧爱情和冲动,还有战争的血腥、生活的残酷和人性刻画,让我激动不已,不知不觉又入戏了!

        主人公刘峰,热心、敬业、善良、博爱,学雷峰,做雷峰。因为爱上了林丁丁,改写了他原本笃定和安稳的一生。做个好人特别难,尤其是做一辈子的好人更难。被敌视,被搁浅,被驱逐,却依旧不忘初心,不放弃做好人的底线。这很崇高,也很值得被钦佩。哪怕没有得到好的归宿,却依旧用常温去撰写日子,用心去对待生活和苦难。无论漂泊还是辗转,都没有改变最初的信仰。很震撼,很受感动。

        有谁能做到一生只爱一个人,只留住所有的美好。而所有的记忆,那些深情和痴恋只停留在那个扑朔迷离人年代,只给第一次的心动,往后所有的动心都静止和消散。或许默哀大于心死,或许最真诚最无私的爱有且只有一次。而后所有的经历都只是路过,身体相拥,肉体缠绕也无法贴近心的距离。不是那个人,身体和灵魂就无法统一,身体只是一种本能的需要,而灵魂和内心却是不由自主的来自心的召唤。

        刘峰痴恋丁丁的时候,小曼的心大概也备受煎熬。可是男人的心只能给一个人,固执如刘峰,原则如刘峰,给不你的幸福和完整,我宁可眼睁睁的错过,也不愿意伤害善良、目光灼热的小曼。男人和女人要的从来都不一样,男人要的是自己想猎取的,无法退而求其次,而女人只想要陪伴,即使得不到心得到人亦可,女人总是可以做做委曲求全,只要她足够爱他,低到尘埃里都在所不惜。刘峰与小曼在这炫目的光芒里无所适从,不幸被刺中,造成了一生不能抹去的伤痕,渐渐隐去了本就黯淡的青春之光。被世界遗弃,也遗弃了这世界。1

        岁月仍旧,芳华已逝。多年以后,散的散,离的离,当初的少女经历了嫁人,被抛弃、出国、离婚、独身的种种迥异的经历,茕茕孑立,形影相吊。或孤独,或终老,或凄凉,或凉淡,都是一个解不开的局。年少时全心爱过的人,芳华依旧,年老时回忆的事,历历在目。有些人,错过就是一生,有些事,终不可追忆。谁也无法将谁留住,每个人都会犯错,都会在年青的时候不当行事,原谅也好,后悔也罢,怀念亦可,都无法更改既定的人生。我记得你的芳华绝代,你记得我的音容笑貌。谁的青春不迷茫?谁的人生不彷徨?

        北岛有一句诗:那时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青春到头,都免不了一场破碎。年轻的我们,对世界的了解大多片面,执拗,对未来有着太多富丽堂皇的幻想。生活走到最后,我想结局不至于特别苍白,但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普通人,得到什么、失去什么大都是因为运气?!

        所谓芳华,不过是一场被阉割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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