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前,去给父亲上了坟,不知不觉,父亲离开我们三年了。
去年霜降的那一天,前年霜降的那一天,总归是全在忘记中,但这三年中,临近霜降前的某一天,我却清楚地记得去做什么,因为这一天,是我最悲痛的一个日子。
三年前,在这忘不了的某一天,我的老父亲永远走了,而已经离开我们两年的母亲,终于不再孤独。她和父亲团圆了,而且也永不再分离。
也许有遗传的基因,父母都长寿。母亲的姊妹都活到九十左右;父亲的兄弟和他们的父亲即我的爷爷,不仅都活到了八十多岁,而且离开的时候,都没有痛苦。父亲活着时曾经说过假如有一天,他也希望自己能如此,果然如他所愿。父亲心想事成了,当能称得上是最有福气的那一个老人。
不知道为什么,在父母走的那一天,回想起来,当时自己并没有特别悲痛欲绝,反而随着日子的滚动,心却越痛起来。那种痛,总是钝钝的,确切地说,是撼动根基的那种痛,仿佛自己是狂风暴雨中的一棵树,如果不是自己定住自己,树干会摇摇欲坠。
从来不相信有鬼神一说,也从来不去烧纸磕头,但是现在,我却给双亲烧纸磕头。他们离开了我,我相信了双亲的魂魄,一直在护佑着自己的就要到老年的孩子们。
父亲的三周年刚过,今晚又想起双亲。我也知道伤心会伤身,所以不想沉入悲痛过深,请爹娘的在天之灵,还是原谅孩儿的不孝吧。
母亲走的那年,差一个月,八十八周岁,晚两年追随母亲而去的父亲,虚岁九十一,父母都长寿。
梦见过一次娘,那次娘带来一屋子祥云;梦见过一次爹,是前一天想念至极,流泪不止,当天夜里,爹马上来了,却对我严厉过甚。我知道,是爹娘的在天之灵,仍然在护佑着孩儿。孩儿会永远记得生养的大恩大德,会活的好好的,以告慰爹娘。
“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欲报之德。昊天罔极!”
孩儿会永思爹娘,愿爹娘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