莳南君只觉得眼前黑色人影一晃,然后她就坐在马上了,白卿离坐在她后面,炽热的胸膛抵着她的背,他的手臂越过她持住了缰绳,那样子就像是,他拥抱着她。
“驾,要去哪里,带路。”
“好,先出了皇宫再说。”她嘴角带着笑意。
“我说,带路。”他重复了一遍他之前说的话,这次他没有用朕,用的是我。
他想,就这样吧。有个这样的人在身边,挺好。当朋友不错,当徒弟不错,可以使唤。
“白卿离,直走。”她笑出了声,
“右转。”
“四不原来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
“这样子多好,现在,四不是它的名字。”
“我们现在算是朋友吗?”
“不算,你是我徒弟。”
“白卿离,谢谢你,认识你我挺高兴的。感谢我遇见了你。”
她看着阳光正好,突然想说声谢谢,今天她很开心。
“师父,你都会些什么呢?”
“你不知道吗?”
“知道一点点,就知道一点点。”
“说来听听。”
“听说师父是白国第一美男,师父长得很好看,现在看来果然名不虚传,听说师父箭术很好,可以百步穿杨,箭无虚发。师父很会钓鱼,也很会下棋,白叔叔都输给你了。师父的厨艺很好,师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师父画画画得很好,师父好像什么都会,师父很喜欢当第一吗?”
“这也叫一点点。”他从她口中听出了崇拜与敬佩。
“本来就只是一点点,而且还都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的,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啊,比如,这些第一背后的故事。”
她知道他为了这些个第一付出的努力与艰辛。
原来你也是这般关注我,一直很讨厌的人,一直都很崇拜你,一直关注的人,也一直在关注你。
这样的感觉很好。
“花言巧语说起来一套一套的。”他笑了,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勾出一个冷冽的微笑。
“这才不是花言巧语,这是事实,师父你本来就很优秀,是一般人不可仰望的优秀,一般人都无法超越。”
“这里就是你说的地方。”
辽阔的碧绿草原,湛蓝的天空,一望无际,让人觉得舒坦。
“很适合骑马吧。”语气中满是得意洋洋。
“你倒像是来游山玩水的。”
“我本来就是带四不来游山玩水的,现在不过多了个师父你嘛。”
“四不为什么叫四不?”
“谁叫它刚开始,不说话,不看我,不理我,不应声呢?”
“它不会说话。”
“我知道,但我愿意和它说话。”
“真傻。”
“这不是傻,如果这就算傻的话,那世界上傻的人就太多了。”她的笑容太灿烂,让他晃神。
“师父,等我,骑马能骑到很好的时候,我带你去踏遍这万里河山如何。”他没有作答,只当做是玩笑。
而这句话对于莳南君来说,这是她给白卿离的承诺,承诺她一定会学好骑马。带他去踏遍万里河山,则是她能给他的报答,她能给他的承诺。
他记不清她是第几次摔下马了,刚开始四不还小心翼翼的,不敢让她摔下来,怕她产生阴影,可后来,它发现,根本就没有那回事,她摔下马来,一点也没有害怕,倒是嘴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越挫越勇,她摔得更起劲了。
四不也不再念在她是它的主人了,该怎么来怎么来,所以凭她那只能唬人的马技,坚持不了一分钟就摔下来了。可是她很开心,从嘴上灿烂的笑容就可以看得出来。
四不也玩的很高兴,马头扬的高高的,总是俯视着摔下马的莳南君。
她玩累了,就到一旁的林子里摘了桃子回来,洗干净了,便兜着桃子回来了
“师父,你吃吗?”
递了一个给白卿离。她自己嘴里也吃着一个,她像是吃到了什么好吃的,眼睛弯成月牙状,亮亮的,嘴角的微笑很是满足。
“挺好吃的,要不要尝尝?”她见他没有接过,再次询问他。
她的吃相很斯文,小口小口的咬着,吃得很慢。
他接过了她手里的桃子,也放到嘴里咬了一口,口齿生津,是不错。
“四不,你要吃不?”她自然也不会忘了在一旁吃草的四不。
四不白了她一眼,继续低头吃草,不想理会她。
“嗯,真乖。”她摸了摸它的头。
她哪里看它乖了。
“师父,晚上,这里的星星很美。”她看着天色渐晚,日落西山,微笑着说。霞光落在她的身上,恬静而美好。
“该回去了。”他坐在马上,向她伸出了手。
她笑着搭上了他的手,他一用力,她便落到了他怀里,也坐到了马上。
第二天,白卿离教她学射箭,结果惨不忍睹。
她拉弓,搭箭,瞄准,动作一气呵成,她的眸子亮而有神,专注而认真,嘴角浅笑嫣然,是淡淡的自信。
但直到箭射出,你才会知道,漂亮是漂亮,也只能唬人。
“你不是学过射箭吗?”
“没学会。”她无辜地笑笑。
“射箭学不会,模样倒是像了十成。”
“装谁不会。”
“能装成你这样的,也不多。”
“谢谢夸奖。”
“这些年,你学了什么?”
“什么都有学一点。”
“什么都没学会。”
“嗯?”她摇摇头,拉长了音调,“不对,我学会了我想学的。”
“唬人。”
“算是,但还有其他的。”
“那你就给我把你没学会的都给学会。”
“能不学吗?”
“不能。”
“好。”
“今天先学射箭。”
他看着她,漂亮的动作,但箭却每每飞不了多远。
但她玩得很高兴,也很认真。
她认真的时候,眼里似乎看不到其他人。就算他在说话,她的注意力也不在这边。就算会理他,会给他微笑,但是她明显更喜欢射箭。
按理说,有这么个勤奋认真的徒弟,他应该很高兴,可他哪里哪里都不爽。她的注意力应该完完全全放在他的身上。
所以,
莳南君感到身后一阵热意传来,一双修长有力的大手覆上了她的的手,好闻的龙涎香传来。
那双手带着她的,拉弓,将她已经搭在弦上的箭射了出去,正中红心,然后穿过了靶子,定在后面的树上,入木三分。
“师父你好棒。”
“嗯,带你去军营,去不去?”
“去。”
他看她,一身青色长裙,黑色的长发仅用一根素簪挽起,发丝垂落雪白的脖颈,嘴角的笑干净而柔和。不施粉黛,已绝色倾城。一颦一笑间,勾走了一群人的心。
军营里多是些糙大的汉子,很久没有见过女人了,她这样子必定会引来许多目光,他皱眉。
“换身衣服去,换男装。”
“师父,我没有男装,而且,我穿了男装也不像男的。”她似乎有些委屈。
“那不去了。”
“师父,我先回去了,回见。”
之后的几天,白卿离没在出现。
莳南君也乐得清闲。
白卿离看着桌上成堆的奏折,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这些都是要他充盈后宫。不知为什么他不想 ,可是就是连母妃也要他纳妃。
今天下了蒙蒙细雨,初春的雨最为缠绵滋润。
他烦了,恼了,便遣散了下人,独自到这雨中漫步。
远远地便望见她,盘腿坐在鱼池边,执竿垂钓。
一柄油纸伞,一袭天青色长裙,朦胧细雨中,看不太真切,只感觉她好像是笑着,不只是笑什么。
她倒是好,还有闲情逸致来雨中垂钓,看来小日子过得挺好。
他并没有去打扰她,只是在远处看着,看着她,心也慢慢静下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女子撑伞过来,和她不知说了什么,她便将伞收起来,与那个女子同撑一把伞。
可以看到 ,油纸伞明显是往她这边倾斜的,那个女子的肩膀却湿了大半。
他在这雨中散步是烦是恼。
而她,不过是消遣。
下雨了,鱼儿会浮出水面,也会比平时好钓一点。
于是,她便来了,不知是为赏景,还是为寻欢?
他似乎忘了她,这么悠闲的生活还真是让人看不惯。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