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节日,天清地明,叫清明。
有一种情感,追缅思怀,叫缅怀。
年轻时,他横渡长江,写下了: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年老时,他横渡长江,写下了:
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
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
同是一个人,渡过同一条江,心境如此得大异。
前者,大江东去,意气豪迈。
后者,心似灰木,毫无生气。
凡事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
前者豪迈,只因年青之时,意气风发,大有一展宏图之志。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
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后者死灰,只因垂暮之年,心如死灰,看透现实,参破人生。
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
黄州、惠州和儋州,分别在现在的湖北,广东和海南。
要知道,这三个地方,相对于古代,是蛮荒之地。
他是依次给贬官的,越贬越差。
以前的海南,是不毛之地。
而他,曾当过三部(吏部、兵部、礼部)尚书。
黄州惠州儋州,则是他一生事业最差的境况。
然而他却说,他一生的功业,都在这三个地方。
这是感叹?
还是无奈?
这是自我嘲笑?
还是心里真话?
我觉得,都兼而有之吧。
最主要的,我认为这恰恰是他的心里话。
繁华过后是孤独。
人在孤独的时候,往往能想透,参透,悟透很多事。
或许就是他接连给贬的时候,
他想透,参透,悟透了。
这时他就能更加心无杂念地,一心一意地,
为这三个地方的老百姓做一些实实在在的事吧。
于是他写下了《自题金山画像》,作为对他自己一生的评价:
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
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
就在他写下了《自题金山画像》之后的两个月,他病逝。
他天才横溢,至情至性。
但他平生的际遇,大起大落,真的如不系之舟,飘忽不定。
真的让人感叹不已,为之惋惜。
他修筑过的堤,叫苏堤。
他创制出的肉,叫东坡肉。
他曾写出过无数不朽的诗篇,一直流传至今。
一门三父子,都是大文豪,
诗赋传千古,峨眉共比高。
他就是北宋一代大文豪,苏轼,苏东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