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父亲的一些小事,他的认真与柔情

这是在我读初中期间发生的一件事,那会还多多少少处在叛逆期,最大的乐趣就是玩。

我的爱玩其实不局限于热衷打篮球、踢足球,还特别沉迷于游戏,其实从现在看来,沉迷游戏固然不对,但多运动其实是一件应该鼓励的事情,可能对于那时候的父母来说,农村的孩子就需要靠读书改变命运,除了读书之外,其他都属于贪玩范畴。

从我本身学习来说,也不能说差,至少在当时的初中来说,我是能稳稳考上市内重点高中的水平,当然站在现在的角度看,当时自己确实属于井底之蛙,没见过世面了,与其说自己还算是个有点文化的人,我倒觉得现在自己与一个文盲并没有太大区别。

记得那会父母都在厂里上班,并不能每天在我放学后看着我,所以我有时就会偷偷溜去黑网吧玩游戏,以至于有时候玩到忘记了时间(这也要怪当时网吧老板顾着自己玩游戏,忘记我交的网费都超时了),当我看着电脑上显示的时间跳到19点时,心跳加速,紧张的要死,生怕父母发现我放学没回家,忐忑地回到家里发现父母没有在家,那感觉形容起来就是,复活了!

后来父亲的弟弟,也就是我小叔买了一台电脑,那会购买家用电脑对于我们那里农村人来说可真是太新鲜了,当然小叔并不待在我们老家农村里,他们家工作生活的地方是在离市区不远的地方,我那会周末或者假期都会跑去他们家,不到上学不回家的那种,无他,就是为了玩玩电脑玩玩游戏。

初三的时候,学校想必也是为了提高升学率安排了补习课,收费就算了,还安排在周末,虽然很不想去也不想花这个钱,但看着大家都报名了,我也只能跟着报了名。有一个周末,我还是待在小叔家玩电脑,那会对网络游戏特别入迷,根本不想打断玩游戏的时间,心里就想周日的补课不去了,赶第二天一早的车回学校上课。我父亲他是一个特别认真严肃的人,他对待从事的任何一份工作一样也这样,摸鱼这件事,在我父亲那里是不存在的,也许在他的观念中,做了就好好做,课报都报了,钱交都交了,不上课那是不可能的。他打来电话,让我今天必须赶回去上补习课,我拼命地想说明少上这一次课不会有影响,但父亲依旧坚持要我回去上课,没有责骂,只有劝说,如果我不回去,他可以骑摩托车来带我。

我看着拗不过父亲,便准备转一趟公交回去上课,内心纵有万般不愿,但想到如果父亲真的跑这么远来接自己,倒也太过辛苦父亲了,或许主要还是心虚吧。在坐车途中,我一直在想一会见到父亲,我要说什么,父亲会说什么,他会不会骂我,我要怎么反驳?心里过了一遍又一遍,终究不知道如何去回答。

在我下车前,远远地就看见父亲坐在摩托车上,早早地等在了去往学校的路口,我战战兢兢下了车,看到父亲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我准备告诉他,这里到学校就几百米路,我自己走过去就可以了。在我开口说话前,父亲从衣服口袋中抽出手伸向我,递过来的是两个包子,兴许是担心包子会冷掉,所以他一直放在了口袋里,这会我也从忐忑中回过神来,自己好像并没有考虑到晚饭这件事。父亲只是让我赶紧把包子吃了,吃完去上课。没有其他多余的话,我没有迎来想象中的责备和教育,是啊,我应该想到,父亲在我的记忆中,就一直没有冲自己发过火。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如此地羞愧,我的心仿佛被击穿了一样,我原以为接受一顿责骂,这件事就简单地过去了。那一刻,我才意识到父亲对自己的爱和关心,当时的自己是根本无法想象的。我原本想说的话,想找的理由,在这一刻都溃散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剩下一句“哦”。我默默坐上了摩托车的后座,不知道是不是风吹着眼睛有些刺痛,还是情绪突然有点无法抑制。

记忆虽然慢慢变得模糊,但是直到现在,这个瞬间依旧无比清晰。不知道我对自己的女儿是否会做的比父亲好,但我看着父亲在和他的孙女玩耍时,我发现这份柔情兴许从未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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