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树山书法 名联趣话 (22-23)
22、民传佳联
风吹马尾千条线;
日照龙鳞万点金。
据传,明太祖朱元璋有一天领着他儿子朱棣和孙子朱允炆去御马监看骏马。正巧一阵风吹过,一匹匹骏马的尾巴翘了起来。朱元璋突然来了灵感,就对朱棣和朱允炆说:“朕有一个上联,你们两人来对对子。上联是“风吹马尾千条线。”朱允炆文思敏捷,很快对出:“雨洒羊毛一片毡。”从对仗的角度来看,朱允炆的下联非常不错。一个风吹,一个雨打,一个马,一个羊,十分工稳,特别有生活气息,非常有画面感。但是朱元璋的眉毛却皱了起来。因为他之所以让朱允炆对对联,不只是检验才华,更主要是考验他们的胆识和胸怀。朱允炆的对联,非常普通,没有皇家霸气,不符合朱允炆“皇太孙”的身份。所以朱元璋不太满意。
这时候,朱棣对出了下联:“日照龙鳞万点金。”朱元璋又皱起了眉毛。从气魄来说,朱棣的下联很符合朱元璋的心意,也更有皇家气派。但是,朱棣只是个王爷,他怎么能说出这样大不敬的话呢?按常理,朱棣在朱元璋面前,不可能如此放肆,对出如此犯禁的下联。后来朱棣当了皇帝,符合“日照龙鳞万点金”,这联等于给朱棣脸上贴金了。
23、颂隐士联:
百花潭烟水同清,年来画本重摹,香火因缘,合以少陵配长史;
万里风流波太险,此处缁尘可濯,林泉自在,从知招隐胜游仙。
这是清·薛时雨写的苏州沧浪亭名联。沧浪亭,最早是由北宋苏舜钦改建旧园而成。到了南宋,沧浪亭为抗金名将韩世忠所有。所以,沧浪亭集合了文采与武功的韵事,在历史上名气非常大。
上联用对比的手法,把沧浪亭和杜甫草堂相提并论,说明沧浪亭在文化界的重要地位。百花潭,代指杜甫草堂,又巧妙点出沧浪亭。杜甫《狂夫》诗有:“万里桥西一草堂,百花潭水即沧浪。”(杜甫原诗:万里桥西一草堂,百花潭水即沧浪。
风含翠篠娟娟净,雨裛红蕖冉冉香。厚禄故人书断绝,恒饥稚子色凄凉。欲填沟壑唯疏放,自笑狂夫老更狂。)苏舜钦字子美,杜甫也是字子美。所以,对联的承接巧妙自然,毫无斧凿痕迹。当然,上联也描绘了沧浪亭的风光,确实很美。沧浪亭与杜甫草堂不只是“烟水同清”的清澈水质,在文化上也是一脉相承。
下联是身为“游览者”对沧浪亭的感慨。古人常有隐居的念头,就算无法实行“退居山林”,在思想上总是忍不住向往“林泉自在”的生活。下联就表达了这种对于幽静环境的向往,自然也赞颂了沧浪亭及沧浪亭所代表精神。“万里风流波太险”,源自杜甫诗句:“天水秋云薄,从西万里风。”与上联一一对应,对仗十分工整。“缁尘可濯”,则化用了屈原《沧浪之歌》:“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这副对联文字精当,对仗工整,表达了对沧浪亭的喜爱,歌颂了沧浪亭所代表的隐士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