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家

早上起来,天就阴沉着,天气预报显示上午九点开始下雪。我和内人看来得抓紧时间,不然路上不好走。

今天是妻子的主场,我负责跟随她,配合她。我俩最大的行李是麦芽,每天上午十点多,都是麦芽吃米糊的时间。是在家里吃呢,还是去她舅舅家,成了问题。不走怕下雪,走吧,因为大宝还没起床,他舅舅和孩子们也差不多都未起床。天气和作息有些冲突,不过看天象,雨雪也说不定会推迟。

麦芽吃完米糊,十点过半了,昨天转了一天的麦芽有些疲乏,吃完就睡着了。咋办,孩子为大,让她睡会吧。预报显示雪又推迟到十二点了,这下不用担心,十二点总会到孩子舅舅家。

等我们出发过了第一个红绿灯,岳母打来电话询问状况,问什么时候到,她好准备午饭,内人说让他们先吃吧,不必等。

刚下车,天空就飘起了雪颗粒,似乎还在打转,空气透着寒意,回到岳父家,他舅舅已经起来,我们被迎接进屋,岳母在厨房忙活着,内人去瞧,他舅看两个孩子在院子里放鞭炮,我抱着麦芽上了炕,岳父去了他父亲家,还未回。

我和妻子今天的行程除了她家,还有她二叔家和外婆家。两家离她家都很近,老一辈里,至亲的人就剩下爷爷和外婆两个。

岳母做了一桌子饭,岳父也回来了,团坐在一起,真是其乐融融,大宝和她表妹两个形影不离,吃饭也你捉我赶,互相比霍。吃完饭,麦芽又躺在炕上睡着了,看来走亲戚挺费孩子的。

大宝把自己手里的炮放完了,又搜罗着找出了羽毛球球拍,这对顽劣的他,倒是个好办法,他和表妹两个人手握长拍,两个人只有出发没有回应的打着。

他舅不擅长,大宝找不到对手,我去了院子里一趟,被他抓住不放,要我和他一起,说表妹太小不会打,表妹也不愿拱手相让,本来不想理他们,但又想何不在外边陪陪孩子们,让妻子他们一家待会。

雪粒越来越密,地上似乎铺了一层,踩上去呲呲响。空气越来越冷,大宝脸被动的通红,在我再三要求下,才回屋休息喝水。

岳父被二叔叫去了,说又来了打波亲戚。家里有些拥挤,让我们等会去,看着天色,我们决定先去外婆家。

妻子的外婆是个善良的老太太,快八十岁了,个子小,走路慢,说话语速很慢,声音很轻,但又不失幽默。家里就她一个人,儿子儿媳都走亲戚去了,老人一个显得有些冷清。一进门她就要抱孩子,麦芽也不认生,在太姥姥怀里很安静,被太姥姥一顿夸赞,又白又靓,又乖巧,我们团座在屋里,问了老人的身体状况,说了说家长,老人很开心,满眼都是笑意,大家对现状都还满意。老太太总共六个儿女,三个儿子,三个女儿。但经常在她身边的只有小儿子,和邻村的岳母两个。其他的全在外地,小儿子两口子也经常外出打零工,家里能经常陪她,照顾她的只有岳母。岳母是大女儿,从小带着几个弟妹,自己没读成书,反而从小锻炼,很会持家照顾人,又做的一手好饭。有一回,说起读书的事,岳父说岳母,你把读书机会让给几个弟妹又怎样,他们可不记这份情。

岳母继承了老太太的宽厚善良,我从见过她生过气,变过脸色,或许在其他人面前有吧,我从未见过。人们都说娶妻看父母,岳母朴实,勤俭持家,我有时都觉得母亲在有些方面都不及。

中途岳父打来电话,说二叔家的大波亲戚走了,于是我们跟随岳母又奔往二叔家。二叔家很热闹,二叔和二婶还有表弟都在,妻子的大姑带着两个孙子也在,一进门就感觉挤满了人。小麦芽成了中心人物,大家这个抢,那个抱。麦芽也很开心的样子,完全不惧生,任凭谁伸手,都会扑向对方怀抱,最后竟然也去了舅太爷的怀里,可把舅太爷高兴坏了,老人快九十岁了,显得很健硕,抱麦芽不显得费力。

与妻子外婆家相反,他爷爷家五个子女都没完书。岳父是个有思想的人,自己上了高中却不愿继续读了,家里人都没劝动他。不过岳父是个会生活的人,朋友一大帮,早些年在外做生意。后来回家自己开三轮,硬是把两个孩子送到了大学。妻子的大姑,二叔,二姑,三姑,都没读完书,或许这是那个时代的特点吧,不幸的是他们的孩子也没读完书。舅太爷的孩子没读书,但都能承欢膝下,太姥姥的子女有出息,自己却要面对凄凉,对子女,究竟要不要竭尽全力去教育呢?

看着窗外越下越大的雪,我担心路上结冰,于是告别,一家人又匆忙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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