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教授去世时已逾九十岁,称得上喜丧。虽然周静漪记忆中的她,总是躺在那无光的病床上,像一棵半枯的植物挂在那儿,不再有移栽的希望。
周静漪坐在地铁上打开了那个天蓝色盒子,里头赫然出现一只瘸腿的塑料小猪电子闹钟。周静漪听着地铁里的风声,凝视着小猪断腿处的裂痕。
“它也可以幸福吗?”
“当然可以喽,”钟老太太缩在那单薄的毯子下,午后,伴随着制氧机挤压空气发出的噪声,她搂住周静漪的背,“只要,它想。”
周静漪将这些收进口袋。
手机正在振动,周静漪只看了一眼,又是房东打来的电话。
她抬起头,疲惫地望着地铁黑色的窗,今天见了太多人,想起太多事。今天并不是交房租的日子。周静漪感觉手机安静下来了,和往常一样,并没有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