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你们,我着实惊喜了一把。你们的家安在我家的梨树上,梨树的枝叶把你们的巢遮掩得严严实实。如果不是我要去剔去过多的果子,还真发现不了你们的存在。
当我拨开重重的枝叶,发现了了你们的巢,又搬来了凳子上,看到了你们五个的卵,我的心激动地都要跳了出来。
你们一定不会知道,你们的卵有多美。紫色的外壳,点缀着黑色的斑点,小小的,多么可爱。看着你们,我大气不敢出,唯恐惊吓到你们。
我好奇地从百度上搜索你们的名字,通过对比,我初步断定,你们的名字叫“白头翁”。对于白头翁这种鸟,我不甚熟悉,只是隐约知道你们的头上有一片白毛,因此得名。我又从网上找来你们同类的图片,真的好美!
后来坚定我猜想的,是我见到了你们的母亲,果然是一只白头翁。我好多次见到你们的母亲从别处飞来,飞到这棵梨树,然后就不见了踪影,我知道,她一定是回到了你们的小家,和你们呆在一起,用自己的体温去孵化你们,让你们好从一团液体变为一个个小小的生命。
我和儿子约定,不去打扰你们,不去偷窥你们,给你们一个清净的家,好让你们的母亲安心去完成她神圣的生命。
第二个周末,我一回家,就迫不及待地想去看你们。我躲在窗子里,确信你们的母亲不在巢里,才悄悄爬上凳子,轻轻拨动枝叶。这时,立刻传来叽叽的声音,我一阵狂喜,猜想到你们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上。我抑住呼吸,拨开层层枝叶,终于看到了你们。
你们齐刷刷地伸长了脖颈,张大嘴巴,叽叽地叫着。我猜想,你们一定以为是母亲回来了,小嘴儿一个比一个张得大,等候母亲把小虫子放入你们口中。
喊了几声,也许是累了,便安静了下来。我数了数,五只,一个都不少。我感觉到生命真是神奇。
在家这两天,我留心观察鸟巢的动静。我总能见到你们的母亲忙着飞来飞去。一个瘦小的母亲要喂养五个孩子,艰辛是可想而知的。我不知一天需要多少只虫子才能填饱你们的肚子,但我能想象得出你们的母亲如何去忙碌地捉虫子,再迫不及待地虫子一只只放入你们的口中。
在家的这两天,我经常看到你们的母亲嘴里叼着一只虫子,站在附近的一棵枯树上,观察了附近没有危险之后,迅速飞往巢穴,几分钟再从梨树中飞出来。我能想象得出母亲归来后你们的雀跃。
返单位后,我闲下来便会想到你们,想象着你们可能羽翅更加丰满,说不定已飞离巢穴了吧?
第三周回家。当我怀着迫切的心情走近梨树时,却发现巢附近的梨树叶子有些凌乱。我慌了,忙再看,却发现你们的巢已不在!我惊呆了!一丝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我望四下寻望,梨花下,你们的巢已散作一片……
儿子说,周三那天傍晚,一只白猫爬上了梨树,把你们的巢弄歪了。儿子赶走了猫,帮你们把窝重亲扶正。第二天早上,巢就在地上了,你们五个也不见了。儿子说,一定是你们的母亲发现你们有危险,把你们一个个都转移走了。
善良的儿子相信你们有了更安全的去处,我听了,也不争辩。这时,有只白猫跑入我家,朝着我喵喵地叫。我随手捡起拖把,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朝它砸去。猫嗷地大叫一声,仓皇而逃。我还不解气,又想追打,儿子朝我喊,不是这只猫!
我相信自己从此会恨所有的猫!
至今,我不敢也不想想象你们被害的细节,我不想也更不忍想象你们母亲的悲伤……
自从,我再也没见你们的母亲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