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苦短,再来一碗》:一本可以下酒、佐餐、伴眠的美食散文集

文/石墨杨

一粒米中藏着世界,半边锅里煮时光。如果你感到疲惫、孤独,不妨暂坐一会儿,翻一页书、品一杯茶、喝一碗粥,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当墨杨读到这段温暖的文字的时候,内心从未有过的暖意沁人心脾。《人生苦短,再来一碗》一本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散文集。这本书把20世纪20位文化大家,荟萃54篇经典书,写我们浑然不觉却不曾辜负的美食信仰。

丰子恺:现代中国最像艺术家的艺术家

在《沙坪的美酒》一文中,丰子恺说他不喜吃白酒,味近白酒的白兰地,他也不要吃。巴拿马赛会得奖的贵州茅台酒,也不要吃。

他由贵州茅台的产地遵义迁居到重庆沙坪坝之后,开始恢复晚酌,酌的是“渝酒”,即重庆人仿造的黄酒。吃到三杯,心窗洞开,真情挚语,娓娓道来。

沙坪的酒,远不及杭州上海的绍兴酒,丰子恺不关心,喝了上海来的“陈绍”,“醺醺而不醉”,还是更喜欢吃沙坪的渝酒,醉翁之意不在酒。有时候人喜欢的是一个地方,沙坪的晚酌才是生活的真滋味,与一家人即使是战乱岁月,也能看到他们毕业、他们任职。

读到这里墨杨忽然想起父母,想起他们当年是否也会在晚上想起远在浙江的我呢?

王世襄:鉴赏家,京城第一玩家

《山鸡》,又称野鸡或雉鸡,全国分布很广,自古以来为山珍佳肴。王世襄儿时喜欢的不是美味,而是雄雉的长尾,拔下来插在帽子上,左摇右晃,自以为是群英会的周瑜了。

山鸡有多种吃法,袁子才《随园食单》提到了六种:用网油包放在铁具上烤、切片炒、切丁炒、整只煨、油炸后拆丝凉拌、火锅涮。王世襄说最能突出其肥嫩细腻、一种家鸡所不具有的特殊香味而操作又简单的是切片炒。吃货很多,自然知道其中的美味,但是能写出如此美文的有趣的灵魂的确实不多。

汪曾祺:作家,抒情的人道主义者,中国最后一个纯粹的文人

《家常酒菜》中,家常酒菜,一要有点儿新意,二要省钱,三要省事。偶尔有客来,酒渴思饮。主任卷袖下厨,一面切葱姜,调作料,一面仍可陪客人聊天,显得从容不迫,若无其事,方有意思。

北京大酒缸最便宜的拌菠菜,菠菜焯熟,切为寸断,加一勺芝麻酱、蒜汁,或要芥末,随意。汪曾祺怎么做呢?菠菜洗净,去根,在开水锅中焯八成熟(不可盖锅煮烂),捞出,过凉水,加一点盐,剁成菜泥,挤去菜汁,以手在盘中成宝塔状。先切碎香干(北方无香干,可以熏干代替),如米粒大,泡好的虾米,切姜末、青蒜末。香干末、虾米、姜末、青蒜末,手捏紧,分层堆在菠菜泥上,如宝塔顶。好酱油、香醋、小磨香油及少许味精在小碗中调好。菠菜上桌,将调料轻轻自塔下淋下。吃时将宝塔推倒,诸料拌匀。

书中有周作人的《北京的茶食》,“喝不求解渴的酒,吃不求饱的点心,我们于日用必须的东西以外,必须还有一点无用的游戏与享乐,生活才觉得有意思”;叶圣陶的《藕与莼菜》,“若无所牵,更何所恋念。所恋在那里,那里就是我们的故乡了”;梁实秋的《馋》,为了一张嘴,跑断两条腿;王鲁彦《食味杂记》,“故乡的杨梅,甜中带酸。我觉得杨梅熟了反而没有味,梅的美味即在未成熟的时候。”

三餐四季,吃咸看淡,岁月不居,好好吃饭,松花酿酒,春水煮茶,人生苦短,再来一碗。读完这本书,我想喝一杯酒,吃一碗饭,好好睡一觉。

《人生苦短,再来一碗》内容囊括宫廷掌故、四方食事、大师私房菜。一本书读完,成为半个美食家。书中配上书画家、篆刻家、西泠印社创始人丁辅之的“蔬果图”做插画,绘画大师齐白石的画作,顿时让这本美食散文集不再是素菜,真是美味佳肴画中味,口水悬河想开吃。

墨杨世无双,赠君一枝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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