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知道竺可桢是科学家,后来知道是气象学家,再后来知道他还是教育家。浙江大学所取得的成就离不开他的卓越领导。
从1936年到1949年,竺可桢当了十三年浙江大学校长,全民族抗战的八年岁月他都是在浙大度过的。其间颠沛流离,历经五省,五易校址,行程五千里,在如此艰难的环境下,硬是把浙江大学由三个学院、十六个学系办成了七个学院、二十七个学系的综合类大学。不少专业不但在国内而且在国际上享有盛名。为浙江大学赢得了“东方剑桥”的美誉。
竺可桢1910年赴美国留学,1918年获得哈佛大学气象学博士。回国后,曾在武昌。南京等高等院校执教,并在东南大学首创地学系。
浙江大学的学潮把竺可桢推到了校长的位置上。他在就职演讲中,阐述了对大学教育的理解,其中“受高等教育的人,必须有明辨是非、静观得失、缜密思虑、不肯盲从的习惯”对我触动很大。
在对学生的讲话中,他反复地告诫学生,“教育不仅使学生求得谋生之道,单学一种技术,尚非教育最要的目的。”“盲从的习惯,我们应该竭力避免。”求学的目的是“训练如何能正确地训练自己的思想”。“人生的目的是在能服务,而不在享受。”
竺可桢刚上任,就提出大一不分系的建议。避免学生过早地进入专业学习而忽视基础。他主张第一等的教授亲自到一线加强基础学科教育。鼓励学生跨院、跨系选课,选与本专业有关或者自己喜欢的学科学习。理工科学生选唐诗宋词,文科学生选物理、微积分,在当时的浙江大学都是很正常的现象。
回想我读大学时选的唐诗宋词课,教室里挤满了学生,场场爆满,有时候要站着听课才行。姜夔的《扬州慢》、王维的《老将行》,尤其是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至今还念念不忘。
他的大学教育主张,“培养学生研究批判和反省的精神”,为其“提供获得知识的方法”值得深思。研究批判和反省,即是不盲从,敢于提出不同的见解。获得知识的方法比知识本身更重要。没有一层不变的知识,只有不断探究,发现新知识,才能不断推动各种知识推陈出新,向前发展。
“大学因为能包容万流,所以成其为大。”浓厚的学术氛围,造就了一流的学术水准。像陈建功的三角级数、苏步青的微分几何、王淦昌的原子核物理、谈家桢的遗传学、蔡邦华的昆虫学、卢守耕稻作学、吴耕民的果树学、夏鼐的考古学、张荫麟的中国史纲、谭其骧的中国历史地理学等,均享誉海内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