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自《不安的时候,坐下来写》
纳塔莉·戈徳堡 著
第二天,我问她,昨天和禅师谈得如何
没什么,”她耸耸肩膀说,“我去了,问他:‘禅是什么?
“他在书房,盘腿坐在矮桌旁。他拿起一本书,可以这样放下书……’他随意地把书丟在桌上。”她用手做出动作给我看,“……或是这样放下。他留心地把书好好放在桌上。第二种方式就是禅。然后他鞠躬,会谈结東。”她又耸耸肩膀,嘴角往下。
片桐禅师没有浪费时间。她也许听懂了,也许没有。
每个人都想从老师那里得到什么,但是往往在多年之后才明白其中的道理。如果我们够幸运,最终都会明白的。片桐禅师曾说,那个简单的练习就是禅的目标,每一个时刻,对每一个存有都怀抱慈悲,他指的存有不只是猫、狗和人类,也包括地板、天花板、墙壁、鞋子、树、苹果、杯子、灯,延伸到生活中的一切
即使是我的衣服:无论多晚了,无论我多累了,我就是不能躺下就睡,我必须先把衣服折好、放好,就算我其实不那么在乎衣服,但我的意见不重要,僻静写作营的一个学生就把折衣服当作自己的练习之
因为她常把衣服到处乱丢。喜欢这个、不喜欢那个,我们总是批判着,但伟大的道路没什么不同,就只是不要再挑来挑去(大约公元六OO年,第三位禅宗大师说的)。练习的血液流过我们生命,进而超越,我可以想象,等我死了以后,还在折衣服,折衣服不会静止或永恒,但是不会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