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谈写作的那篇文里暗戳戳怼了下顾城,于是想写写顾城。
01
顾城和太宰治属于同一类型,童年时不幸,成年后又丧又渣,虽小有才华,最后都自杀了。太宰治是和女人一起死的,顾城是先杀妻后自杀,相比之下顾城更胜一筹。
顾城的父亲顾工也是一名诗人,通过他的诗就能了解他:
有人把黎明当做傍晚,
有人把傍晚当做黎明,
晚霞和早霞都有绚丽的色彩,
星光和阳光都能引动诗情。
穿过漫长漫长的黑夜,
黎明却倍加令人高兴。
顾工《黎明》
平实质朴、积极稳妥,若不是写在那个红色年代,这样的文字根本不能称之为诗。就像顾城本人对他父亲的批判:
“表现世界的目的,是表现‘我’。你们那一代有时也写‘我’,但总把‘我’写成‘铺路的石子’、‘齿轮’、‘螺丝钉’。这个‘我’,是人吗?不,只是机械!只有‘自我’的加入,‘自我’对生命异化的抗争,对世界的改造,才能产生艺术,产生浩瀚的流派,产生美的行星和银河……”
顾工的作品包含着人、社会、政治和对家国的责任,而顾城的诗作里只有执拗的“自我”。
在儿子的批判下,顾工竟自惭起来,顾城的诗与他相差了一个世界,他发现儿子是个“天才诗人”。
02
与太宰治童年所受的压抑不同,顾城的家庭给他的是纵容。
让他在一种低气压的氛围下成长,纵观其一生他没有从事过任何正经工作,只自命不凡的认为自己是“天才诗人”。
那个年代,人们刚刚从战乱、贫苦中走出来,人人向往文化、追捧文化,而这个打破桎梏的、文采斐然的年轻诗人,轻易的就被那个时代所捧杀了。
顾工的工作是政治部文工创作员,同时也是编剧和记者,但不是诗人。
而翻遍历史,名垂青史的那些伟大的诗人们没有一个是专门从事诗歌创作的。
诗人,不过是后世给他们贴的一个标签而已。
为什么古代诗歌那样繁荣,完全是因为它的社会功能,应制、酬唱、进仕等都需要它。之所以当时有那么多人写是因为考试要考,不会写诗就是文盲,所以“诗人”这个职业根本就不存在。
03
顾城被称为“童话诗人”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他固守着“诗人”的纯真拒绝成长,他只是个裹着成年人躯壳、有着成年人欲望的幼稚孩童。
豆瓣有一网友评价他的写作方法,私以为很精准:
“顾城是个几乎不能思考的人,所以他能完整地保留第一念直接发出的声音,仅仅加以梳理和连接,而毫不更动、加工,这是他写作的方式,几乎令人嫉妒。”豆瓣网友:AT
最可怕的是这样的畸形巨婴还得到了世人的盛赞,致使他最终走向了那个悲惨的结局。
04
个人认为,一首好诗必然是克制的,爱是“当时只道是寻常”,恨是“八千里路云和月”,情是“何当共剪西窗烛”,愁是“却道天凉好个秋”。
那些优秀的诗篇即得儒家之务实,又得道家之轻灵,诗境超脱却不虚无,再颓然的情境里也有向上的力量,苏东坡的《赤壁赋》就极具代表性。
反观顾城,从做人到做诗将“克制”二字抛诸脑后,一味纵情纵欲。
这一点可以从《英儿》里看出来,混乱的语言,毫无逻辑感的故事,满篇梦呓,但依然有人能从中看出“美”来。
这是一种美,是一种放弃了底线的耽溺之美。
如果说只有这样才能称之为艺术家的话,我选择做一个庸人。好好活着,写一些平凡详实的东西。
什么诗人,不过是一种幻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