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于放手才是大智慧——读《道德经》第五章

《道德经》第五章全文如下: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俞出。多闻数穷,不若守于中。”

直译的结果就是:

“天地是无所谓仁慈的,它没有仁爱,对待万事万物就像对待刍狗一样,任凭万物自生自灭。圣人也是没有仁受的,也同样像刍狗那样对待百姓,任凭人们自作自息。天地之间,岂不像个风箱一样吗?它空虚而不枯竭,越鼓动风就越多,生生不息。政令繁多反而更加使人困惑,更行不通,不如保持虚静。”

刍狗就是用草扎成的狗。古代专用于祭祀之中,祭祀完毕,就把它扔掉或烧掉。可见其用处有限,并不值得特别重视。天地本身就是自然之物,所以不存在仁慈,天地之间的万事万物对于天地而言,并不值得特别眷顾。所以万物的生死存亡都是由自然规律决定的,与天地并无半毛钱关系。所谓的天命、上帝,都是不存在的。世间的有为的统治者,也不存在所谓爱民如子,因为他们应当对全天下的人一视同仁,而不应当说是代表什么阶级、或者什么阶层,那样就意味着要压制其他阶级、其他阶层。天地之间,就像一个风箱一样,看起来是空虚无物的,但是只要保持在动的状态,就能不断地有风吹出来。人类社会也是一样,只要保持其正常运转,就会产生出无穷无尽的物质财富。政府部门,作为社会的管理者,不要对社会事务插手太多,事事处处都制定出各种条条框框管着,其实反而限制了社会的发展。比如说,三百六十行,每一行都设置一个准入的门槛,所有入职的人都必须先通过考试取得一个资格证书,那样做的结果就是限制了人们创业的冲动。所以,鼓励全民创新、万众创业,就必须取消各种不必要的资格证书,切断有关部门的寻租途径,使广大民众能够自主创业,这样才能促进经济的稳步增长。

老子提醒我们,治理社会应当无为而治,不要过分作为。只有充分给民众松绑,让他们自主地决定自己的经济行为,社会就能良性发展。

政府不是万能的,不要事无巨细都一竿子插到底。按理说,我国推行的基层民主制度,即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村民委员会组织法》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城市居民委员会组织法》的规定实行基层群众自治制度,本来这是一个充分放手发动群众,让基层群众自我管理、自我参与、自我监督的一个好制度,是符合无为而治原理的。可是我们的很多基层政府官员因为不相信人民群众的主观能动性,总是不能放手,总是坚信自己一定应该插手,于是在贯彻基层民主方面大打折扣。他们不相信基层群众能选举出称职的带头人,因为担心政府的意图不能很好地贯彻下去而干预村级选举,其具体做法就是由基层政府向村民推荐候选人,动员村民按组织意图投票。他们担心村级组织不能很好地理财,于是推出村财乡管的措施,由乡级财政所代为管理村级财务,所有村里的开支只有经过乡镇财政所审批才能报账。他们干预农民的耕作经营活动,强令农民种这种那,或者不准农民种这种那,引起农民的极大反感。如果最后失败了,他们就会借口是好心办了坏事,其损失还是由农民承担。二十年以前,我在一次座谈会上亲耳听一位区委书记说:政府号召做的事情最好不要做,凡属政府没有号召的事情只要自己认准了的尽管做。这话多少带有一种揶揄的口吻,但实践证明不无道理。

老子提出无为而治的思想,一方面体现了老子的智慧。从另一方面说,我们现在的人,似乎还达不到老子的思维水平。究其原因,是因为现在的很多人,虽然能够背诵《道德经》原文,却不能理解其深刻思想,更不能自觉地运用于工作实践中。其实,无为不是说不要做事,而是说不要做不应当做的事,不要越位,当然也不要缺位。敢于放手,让各个社会经济主体自主发展,是一种大智慧。我们应当拥有这种智慧,也必须拥有这种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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