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这么做不对,但当时真的气死我了!那个男人太可恶了……”班小蕊举起大杯的扎啤牛饮起来,喝完示意服务生满上,转头对着闺蜜江文瑶诉苦:“我平时挺淑女的,可就是气不过!”
我(江文瑶)这个好闺蜜也不知道是第几次因为感情的事情拉我出来陪酒了,我叹了口气,拿起小杯的扎啤抿了一口,暗下决心,今天一定要劝她(班小蕊)离开那个男人,否则这样的夜晚自己还不知道要经历多少回,毕竟我国单身男性就有三千万以上,好男人有的是,随便挑,何苦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我说你,这情节不就是偶像剧的情节吗,屌丝逆袭成霸道总裁,把当初看不起的女性踩在脚下蹂躏。我都跟你说了,那男人一看就是睚眦必报的个性,这下翻身了,有的小鞋给你穿。”我表现出一种事后诸葛亮的态度给她分析着。
她和那个男人是大学同学,她也算中产家的小姐,长相甜美可人,虽不是校花,但慕名追求者也是络绎不绝,但她就是看不上,而那个男人身材苗条匀称,个子高高的,篮球打的很帅,会灌篮,学习成绩也很优秀,但家境似乎不行,不过她对他有好感,而他又把她当公主供着,毕业前一年两人便在一起了。后来毕业了,两人双双进入了传媒公司“火龙果视频”她成为了一名女主播,而他则只是一名体育版的编辑。
我现在经营一家自己的酒吧,也是一家素吧,对,就是我们现在坐着的地方。而我和她大学时又是室友,关系特别好,所以我们经常成为对方的垃圾桶,而她酒量也不行,的亏来的是我的地盘,要是别的地方,很容易被坏男人捡了“尸体”。
“现在已经不流行玛丽苏那套了,在当今社会物欲横流,诱惑那么多,能保持自我就很不容易了,你已经不是‘公主’啦。”
“我从来就没觉得自己是公主,都是那帮臭男人自以为是。”
“傻妞,我说的是安徒生笔下的公主,比如《沼泽王的女儿》。”
“她啊,那个小‘公主’啊。”
“你就长点心吧。快三十岁的人了,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我继续抿了一口扎啤,义愤填膺的对她说,“你今天遇到的事情,之前我一直觉得离我挺遥远的,基本不是电视剧就是在网络爽文里才能看到。好家伙,我的好闺蜜,这事竟然会发生在你的身上。你说说你是不是被神选中的孩子,你怎么这么秀啊?!”
“请帮我满上。”她又让服务生给满上一杯打了个响嗝后,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现在脑子里面还是空白的,我也不知道我自己这么做,同事们以后怎么看我。”
班小蕊微醺,双臂打开伸了伸懒腰,将刚满上的大杯扎啤再次一饮而尽,之后又摆摆手示意服务生满上。“你不能再喝了。”我示意服务生给她换个小的玻璃杯,拿出一瓶啤酒,我们自己慢慢倒,并让服务生去忙别的。班小蕊看看自己的大杯被换成小杯,本来有些不满,但看到那黄澄澄的液体被满上,咂咂嘴,小口的喝起来。
“你今天是牛批了,直接踢伤总编辑的下体,就算是渣男,也要先拿出证据,再动手啊,这下好了,同事们一定以为你是个暴力女。”
“不是总编辑,他藏的挺深的,竟然是副总。”
“怎么了?后悔了?如果知道是副总,就忍了?”
“说我‘踢伤’有点残暴了,我只是用我的膝盖轻轻地撞一下他的下身,很轻我自己都没有感觉到什么,他就捂着裆部躺下了。”
“你的意思他在‘演’?他已经是副总了有必要这么做吗?不过从结果来看,似乎更受伤的人是你。”我指了指她现在的样子,一个喝闷酒的老女人。
“呜呜呜~~你说的太对了,打在他身伤在我心,你终于体会到我今晚为什么要喝酒了!来干杯~~”
“你心疼?那你可以选择冷处理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各玩各的。”
“我做不到,各玩各的,那我留他有何用?当柴烧吗?”
“打也打了,酒也喝了,明天周末,要不我送你回家吧。或者你觉得难受,我帮你打电话给他,请他来接你回去?”
“他不可能来接我的,你看看这个。”她把手机解锁,拿出通讯记录和微信记录,手指指着一个头像说道,“喏,就这个玩意,自我离开到现在,一个电话都没有,一条微信都没有,他根本就不爱我。你说他是不是混蛋,该不该踢?”
“或许你那一下伤到他的根基了,这会儿刚做完手术,住院恢复中呢?”
“不不不,不可能的,你就别安慰我了,他那个渣男,祸害过多少女性了,我那力道才哪到哪啊?”
“那咱们别喝了行不?为个渣男不值当的,身体是自己的,喝坏了他又不赔。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吧,我给你叫车。”
“我不走!你还是不是我好闺蜜,我都这么难受了,你不陪我喝酒也就算了,还撵我走,怎么了?我在这给你丢脸了是不是?”
“这又不是第一次,我嫌弃过你吗?”
“对,不是第一次,那你说,明天周末,你个单身狗又没有约会,今晚在这陪我,怎么了?!我要求很过分吗?!很过分吗?Waiter,你过来,你来评评理,我过分吗?过分吗?!”班小蕊突然站起来,跌跌爬爬地一把抓住了吧台服务生的胳膊,把他硬生生的拉到跟前。服务生给我投来求救的目光,我只好起身去把她的手指掰开,从服务生的胳膊上拽了下来。
“你被他打的时候,我也是听你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诉苦了好几个星期,难道这些你都忘了吗?”
“那次不是因为他打我,是因为他忘记了我的生日,打我是之后的事情。”
“不管是什么原因,你说说你,为这么颗歪瓜劣枣,流了多少眼泪受了多少伤痛?!第一次难过时,我就跟你说离开他,远离他,你不听,始终是在一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状态下恋爱,你说你是不是找虐?”
“不不不,这是情侣之间的情趣,他忘记我生日,是因为我也忘记了他母亲的生日,我们扯平了!他打我也是因为,我在他老同学面前没有给他脸了,对他呼之则来招之而去,男人嘛,在外面总要有点面子,回家了,跪榴莲还是睡沙发都是极好的!”
“你瞧瞧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还在为他找借口,那你今天当着全公司的人踢了他,接下来你打算怎么着?”我语重心长地问道。
“我现在也是在找寻他的亮点,去说服自己,他还是爱我的,而我今天做的‘蠢事’是可以被原谅的。”
“你要相信自己,你踢的没错,这种渣男,女女得以踢之。分手吧,长痛不如短痛,傻妞!”
“毕竟我们在一起也快四年了,我还是舍不得啊!”班小蕊狠狠地拿起酒瓶对口吹。我知道她此刻脑海里一定在放电影,在回忆公司里发生的一切,那种感觉就像喜欢吃鸡翅的盆友,可乐鸡翅可乐错放成酱油,不甜但齁人,弃之可惜食之无味。
副总捂着裆部蜷缩在地上。他面部苍白而扭曲,钻心的疼痛,他的眼角湿润,但却只在地上小声的哼哼。在场的同事无不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而瞠目结舌,实在想象不到平时柔柔弱弱的一个女孩子,竟然拥有那么大的力气,将一个比自己高一个头健硕的男人踢躺在地上嗷嗷的。
一切发生的如排练过无数遍的话剧,顺势而为,不参杂一丝拖沓,力量发挥的恰到好处,没有一点迟疑,以至于那个男人没有任何防备应激而倒。再往后便是自己昂首挺胸,大义凌然地扬长而去。才走了几步,班小蕊脑海里有个声音提醒她“该死,太便宜他了”,就好像刚刚的举动从第三人称视角观察到的一样。虽然那一下也挺过瘾的,但一想到那个男人睚眦必报,工作肯定是保不住了,但自己会不会被恶人先告状,“割地”赔款坐牢什么的,越想背脊冰凉,冷汗直流。
“他躺地上时骂你了没?”我关切地问。班小蕊放下手里的酒瓶,睡眼稀松的望着我,她伸出右手一把拉住我的衣服往外拽了拽,一开口酒味加酸味冲昏了我,我赶忙往后躲闪。她并不肯罢休,竟然借助酒劲把我往她面前拉,把脸整个凑了过来,小声说道:“来来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看我还在躲闪,用力拽我的衣服,我只能就范,靠过去问道:“什么秘密?”
“看到他倒地,我本想踩上几脚再走,但我突然内急,只能离开了,现在后悔了,后悔了,反正一下也是打,几下也是,遗憾”,说着把我推开,重新拿起酒瓶对口吹,剩下的那点黄汤顺着她的嘴角渗了出来。“Waiter,拿酒拿酒拿酒,我还要酒!!酒!嘿嘿,她请客,给我最贵的,最贵的!!”班小蕊开始发酒疯了,我想着她已经醉了,还是得把她送回家啊,于是我拿她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十多分钟以后,一辆深蓝色的别克昂克威Plus停在了我酒吧门口,从车上下来一个人,就是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从我手里接过班小蕊,班小蕊看着眼前的人,有点眼熟,一手搂着来人的脖子,转头对我说:“这代驾不错,长得像他,帅哥,你叫什么?跟姐姐回家……”班小蕊继续发着酒疯试图轻薄“代驾”,那个男人打开后座,慢慢把她抱进车里,并把后车门锁上了。
“她怎么喝了这么多?”那个男人生气的问道。“还不是老毛病又犯了,她又想起十年前踢你的事情了,还有你始乱终弃的‘经过’,你心疼她,难道我就不是吗?都十年了,她这病依旧治不好,要不你还是离开她吧,她看不到你,可能就不会再犯病了,毕竟你是她的‘毒药’啊!”我双臂抱在胸前,歪着身子对他说。
“不,那时我年轻,错付了她,但十年了,我离不开她了,下次她再犯,直接喊我,哪怕让她再踢我一顿,也比喝酒强,不是吗?”那个男人虽然生气,但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不免让我心生同情。“好了,好了,你回去吧,天色不早了,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望着那辆深蓝色的别克昂克威Plus逐渐远远地离开我的视线,我回到店里,走到吧台对吧台服务生说道:“谢谢你,又帮我演了这场戏,今天就到这吧,走,我们回家,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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