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大巴平稳行驶在沿海公路上，本该是饱览海景、昏昏欲睡的午后时光，车厢后排却突然爆发出阵阵难以压抑的痛苦呻吟，一声比一声凄厉，瞬间撕裂了车内的宁静。精瘦的老赵佝偻着身体，脸色惨白，额头冷汗涔涔，双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脚踝关节，仿佛那里有千万根针在同时穿刺搅动。旁边他的老伴急得手足无措，声音带着哭腔：“不行了，撑不住了！快去医院！”

就在几小时前，老赵所在的老年旅游团还在渔村享受着海鲜宴。看着鱼虾蟹贝，老赵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他知道自己尿酸高，药瓶就随身揣在口袋里，医生那句“海鲜要忌口”的叮嘱言犹在耳。可看着团友们大块进食，再看看自己预先交好的那份不菲团费，那个根深蒂固的念头又冒了出来：“钱都花了，不吃太亏了！” 节俭了一辈子的习惯，在这一刻压倒了对健康的警惕。他犹豫着，最终还是伸出了筷子——几只大虾下了肚，感觉好舒服，又看了看热气腾腾的鱿鱼，最终没能忍住，大口大口吃了起来，把别人挡的都没法下筷子。

一口气吃下来，老赵大汗淋漓，他心存侥幸地吞下几片药。然而大巴开动不久，那熟悉的、却比以往更猛烈的剧痛便如海啸般袭来，从关节深处炸开，迅速蔓延。老赵疼得在座位上蜷缩翻滚，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嚎叫，那声音里饱含着无法忍受的痛苦和深深的懊悔。整个车厢的气氛顿时有些紧张，原定下午悠闲的行程戛然而止。

旅游大巴载着满车的叹息和一位老人撕心裂肺的痛楚，风驰电掣般驶向了最近的医院急诊室。

看着消失在急诊通道里的老赵背影，我在想：当“节俭”的执念撞上了健康的底线，那份“不吃”的亏，真的比得上身体骤然崩塌、旅途被迫中断、家人担惊受怕带来的“大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