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姥姥

        周末我开车带父母去姥姥家,看望八十多岁的大舅,车拐进村前的那条路,熟悉扑面而来,小时经常沿着这条路去姥姥家,可现在走进熟悉而又陌生的村庄,却再也见不到姥姥。

   

早春的信使………玉兰花

        姥姥已去世二十多年,记得小时候,我经常住在姥姥家,姥姥经常唱"姥姥门前唱大戏,你也去,我也去,就是不让二妞去"来逗我。我在姥姥家一呆就好久,以至于想回家的时候,却下起连绵雨,我坐在门槛上,哇哇哭着要回家,姥姥说:“下雨天留客天,我不留天留”,童年对姥姥的记忆不是太多,或许是归家心切,这一幕却一直都印在脑海里。

        姥姥给我的印象是清瘦,倔强,身体单薄有韧性,凭着韧劲,养活七个子女。因姥爷好赌,输掉了许多家产,姥姥便与姥爷分居生活,各自另起炉灶,姥姥住在家里,姥爷看牛,住牛棚,一直到死,彼此不说话,不在一起生活,姥姥该是伤透了心,才如此决绝,姥姥的左眼有眼疾,几乎失去了视力,该是泪流得太多伤到眼睛。

        姥姥年老的时候,在我家和姨家轮流住,姥爷住在家里。每次姥姥来我家我都缠着她,和她一起睡觉,听她讲过去的事情。她说日本鬼子进村庄,村里人都藏起来躲避鬼子,那时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从此落下心口痛的毛病。记忆中的姥姥一直都在脑后梳着光滑的发髻,干净利落,每当姥姥梳头时我就在旁边看,看她把头发挽成发髻,再插上一根素白的银簪,那时经常想等我老了也要梳发髻,现在随着观念的改变,老太太们都已经不再梳那种传统的发髻,发髻也就留在了那个时代。

        那时的我有时也会因幼稚误解姥姥,记得姥姥炒土豆,要把土豆丝洗好多遍,我嫌姥姥麻烦,干嘛洗那么多遍,浪费时间,她讲不清道理,只是说这样炒出来的土豆好吃。现在想起来,她的做法确实是对的,土豆淀粉多,只有经过多次清洗,炒出来的土豆丝不黏,清脆。老人在生活中积累了许多经验,我那时年轻不懂,只追求速度,有时欲速则不达。

      上大学的第一年寒假,一回到家我就问妈,姥姥呢?妈告诉我姥姥去世了,我顿时大哭起来,哭了很久。从此姥姥只能是在脑海里了,再也见不到了,那首姥姥门前唱大戏的歌谣有时会萦绕在耳边,有时眼前会浮现下雨天大哭要回家的我,走姥姥家都已成为了记忆。以为变换的时间,忙碌的生活会冲淡记忆,可再次走进姥姥的村庄,所有的记忆变得清晰,真是铭刻在心底的不会忘记。有些人在人生的旅程中会伴你左右,可终究会离开,所以珍惜身边的人,莫让此情成追忆,空悲切,成惆怅。

        我想在天国的姥姥从此不再流泪,在此追忆姥姥,略表怀念之情,感恩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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