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文材料修改的五大困惑,笔杆子们一定要看

改稿,是从事文字工作者的常规性工作之一。个人写理论文章也好,搞文学创作也好,想写什么就写什么,想怎么写就怎么写,自己既是起草者也是定稿者。而机关公文就不同了,公文本姓“公”,本质上它是一种共同创作的产品,写什么、怎么写,包括初稿出来以后改什么、怎么改,不能完全由执笔者说了算,而要按照领导意见和各方面的意见建议而定。这就有点像当厨师,无论怎么众口难调也必须努力去“调”,直到各方面基本满意为止,所以秘书们常常会觉得改稿有时比写稿还要苦。难怪刘勰《文心雕龙》里边会说“改章难于造篇,易字难于代句”。

不过老白这里要谈的,不是改稿之苦,而是改稿之“惑”。惑从何来?从领导那里来。有些领导会自己亲笔改稿,改完即定稿,而且改得相当有水平,我们都从心里喊他“万岁”;有些领导自己不改而提出意见叫笔杆儿子们改,只要意见明确、具体而且有道理,改起来也不是太费事。怕只怕出现以下情况:

一是角度多变之“惑”。有些领导求新立异意识较强,喜欢讲新话,讲与别人不同的话,所以角度老是变来变去,文章跟着改来改去,弄得一些秘书很难适应。有这样一位领导,每年出席人代会都要把秘书带在身边,为他起草代表团在审议政府工作报告时的发言稿。秘书写好一份,他觉得不行,要求变个角度重写;秘书又写好一份,他本来觉得可以了,但过了一小时还是觉得不行,要求再变个角度重写。就这样,秘书干了个通宵,好不容易把第三稿写出来,领导也基本满意了。可是第二天到了会上,他又不抢先发言,坐在那儿静静地听,等到他要发言时,发现他所选的角度被前面发言的人用过了,他就干脆不发言,散会后叫秘书选三个角度再写三篇,以备第二天发言之用。秘书暗暗叫苦,只好咬紧牙关又干到天亮。经过这一回,该秘书有了“经验”,此后每年人代会前夕,政府工作报告还没正式印发呢,他就通过有关渠道了解到报告的大致内容,然后至少准备好十个角度十篇发言稿,心想领导你爱什么角度就自己选去吧!

二是意向不明之“惑”。有的领导看完稿子,觉得要改,又没有具体修改意见,只叫秘书“再想想”、“再抠抠”。想什么抠什么呢?秘书不明意向又不好多问,只好这里修修、那里补补,稿子交上去,谁知领导还说要“再想想”、“再抠抠”。如此反复折腾,直把秘书累得七死八活。有一位工农出身的领导,每次看完稿子,一个字不改,却都要批上几个字,有一次是这样批的:“本事不强,熬夜应当,再练三年,赶上一般”,弄得秘书傻了眼:领导这是啥意见啊?批评就批评呗,但你要告诉我怎么改呀!后来他想明白了,也学聪明了,不管该领导作什么重要批示,他压着稿子一个字也不动,直到快要用时才交上去,这回领导不批字了,还连说:辛苦!辛苦!

三是“开膛破肚”之“惑”。有的领导喜欢动手改稿子,还没有看完全篇,或只是一目十行扫了一遍,就大笔一挥,大删大改,把好端端一篇稿子弄得血肉模糊,面目全非,让起草者心痛不已。当然,有些是改得对的,那还好办,但有的改得逻辑不顺了、颠倒重复了甚至把整体布局都打乱了,那怎么办?原封不动印发下去吧,肯定不行,如果闹出笑话,到头来领导还说你失职;推翻领导改的吧,谁也没那胆子,你还想不想在单位里里混?于是,只好像手术医生那样,小心翼翼地围绕那“伤口”缝缝补补、涂涂抹抹,尽最大努力搞得圆满、通顺一些,还不能让领导看出明显改动的痕迹,回头还得装出很佩服的样子说上几句:“改得太好了!太精彩了!领导的水平就是不一样!”

四是改正为错之“惑”。我们承认,多数领导改稿都不会出错,有些还改得相当有水平,但也有个别领导有时会改出毛病,甚至是明显的错误,弄得秘书很难办。有人说:大凡文件、讲话稿出现语病的地方,多半是领导修改之笔。这话虽然未必准确,但有时也是事实。有一回起草一份重要文件,文中有一句“与D中央保持高度一致”,这本来是一句大家熟知的规范性提法,但某领导改稿时竟然在“D中央”后边加上了“GW院”三个字。我一看吓坏了,这可是重大原则问题啊!只好斗胆向该领导提出,但他并不认为有错,还说:我们不是常说“在D中央GW院正确领导下如何如何”吗?这里加上“GW院”三个字不是同样的意思?我们同GW院就不要保持一致吗?你们这些臭知识分子就晓得咬文嚼字!说来说去说不通,只好向秘书长求救,这才解决了问题。

五是改无止境之“惑”。文章不厌千回改,这是我们文字工作者都懂得的道理和应有的态度。有些领导对文稿质量要求高,加之本身的写作水平也很高,所以总是一丝不苟,精益求精,只要时间还来得及,就要求秘书改了又改,磨了又磨。有时领导明明满意了,碰上“灵感”一来有了新的思路,或从上级文件和领导讲话中得到新的启示,或从报刊上看到什么新的观点、精彩言论,或觉得结构、内容、表述还可再新颖再精彩一些,又打回来改。我们服务过的一位领导,他所有的会议讲话稿,返工十次八次是常事,有时能到二十几次。如此没完没了,反反复复,精神固然可敬可嘉,苦的却是秘书们,心里说:“领导啊,您老人家就行行好,差不多就行吧!又不是要搞成中央文件,何必那么较真呢!”却又不能不按照领导意见办,改来改去把人都改傻了。

上述几“惑”,有无破解之法?说有也有,说没有也没有,看自己怎么灵活把握吧!首先,观念上要意识到,文稿修改只能按领导意见行事,不允许自行其是,更不能固执己见;其次,对领导改得不妥之处,应本着对领导、对工作负责的态度,提出意见建议,并说明理由,事实上多数领导是会采纳的;第三,遇上真正懂行的领导,其修改意见也往往体现着能力和水平,我们要把修改的过程当作向领导学习的过程;最后,也是最根本的,要通过加强学习和勤于实践打牢功底,要养成严谨细致、精益求精的工作作风和不厌其烦、不辞辛劳的工作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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