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室的日光灯管嘶嘶作响,把林默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今晚只有他一个人留校整理标本。福尔马林的气味浓得呛人。
他推着不锈钢推车,在成排的浸泡池间穿行。池子里沉睡着各种器官和残缺的躯体。走到107号池时,他停住了——池子边缘搭着一截苍白的手臂,指尖还在滴水。
林默皱眉。他记得很清楚,下午放学时所有标本都完全浸没在液面之下。
他戴上手套,想把那手臂塞回去。指尖触碰到皮肤的瞬间,那只手突然翻转,死死扣住了他的手腕。力量大得惊人。
林默吓得猛然后撤,却无法挣脱。池中的福尔马林液面开始翻涌,一个完整的、没有头发的人体缓缓坐起,液珠从它空洞的眼窝滑落。
它没有嘴唇,牙齿裸露着,上下颌开始蠕动,发出黏湿的声音:
“同学……我的肝……在你车上……”
林默猛地看向推车。不锈钢台上,那个编号107的肝脏标本,正静静躺在他准备带回研究的盒子里。
他再回头,池中已空无一人。只有手腕上冰冷的触感依然存在,并开始缓缓向上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