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是个喜欢朗读,甚至是有些擅长朗读的人,是从小学开始。追溯到之前,应该是从幼儿时期就形成了。且不说幼儿园老师给爸妈汇报说:她是个讲起故事来绘声绘色的孩子。而当时,甚至连自己都毫无意识而言。只知道这样有意义有情感的分享让我感到快乐。至于具体一点的时间,应该是大多数人为朗读感到窘迫而我没有开始的。
上小学初中甚至高中之后,语文课本上面“有感情的朗读全文”好像也成为了一个可以展现自己的机会。虽然学生时代时略显害羞的自己,难得毛遂自荐地去朗读课文,但总是会在老师的眼光扫向“此时整齐划一的低头”的课堂时抬起眼望着她们,自然也就获得了不少“唾手可得”的朗读契机。第一次登台演出,不是唱歌、演讲等一系列自己也擅长的技能,而恰恰是朗读。记得那是初一时配乐诗朗诵戴望舒的《雨巷》,为了深刻理解雨中那个“彷徨彷徨”、“期待遇到结着仇怨的姑娘”的独行者,我和当时的老师进行了很深入的探讨和学习。自从那次表演获奖后,我也就成了语文课上写范文、读范文的代表性人物,“毫无意外”地成为了班上的语文课代表。
后来,当我以自己最饱满的情感朗读出那些名家诗篇时,“共情”的力量使我并不单纯的是站立在外缘的角度去看待故事里的人,似乎这些主角化身成我自己、亦或是自己熟知的某人,这种能力也使得我在朗读中一直处于享受的状态,即使偶尔读错,也全然不显得突兀。这种时刻,能感到来自身边人惊诧的眼神,带着一点点吃惊以及一点点的羡慕。
可惜,高考时,我与自己最梦寐以求的播音专业擦肩而过。但大学时代,也曾赴国外求学2、3年学习与传播相关的专业课程,留学第二年时很幸运的挖掘到一个有趣的实习机会:去伦敦一家华人电台做一档音乐节目的主播。记得当时“学在郊区”的我,每周都要搭乘长途巴士,再走长长的步行道抵达电台的位置。但那段“长路”在我看来却并不漫长和遥远, 虽然当时的自己和伙伴包下了全部的录制流程,从脚本、内容形式到剪辑、成片,每次都要耗费很多心血和功夫,当调整呼吸唇部靠近话筒时,都是接近年幼时想象中自己的征途。因而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发生、每一次停顿,它的意义都是格外不一样的。
当最新一期节目被上传到直播网络电台时,依旧是满心的满足与期待。再之后,从收到热心观众来电或邮件表扬时候的沾沾自喜,到自己深夜反复播放时,灵魂随着电波生龙活虎的跳动感,可想而知的是,何其能将这份热爱穿越千山万水与奔忙之外依旧坚持下去,终究因为它源自于体内的那一部分向往自由,也向往秩序的感知力。 朗读这个爱好,带来私人生活层面的乐趣也是显而易见的。如若喜欢的人恰巧是“声控”,为他朗读或创作并朗读诗歌便可以成为了属于你们的独特“雅兴”。
记得自己曾经将辛波丝卡的诗集当作同伴,携在旅途中,翌日清晨,当晨光熹微,朝露初现的时候,竟突然想朗读一首《种种可能》给身边的人听:
我偏爱电影。
我偏爱猫。
我偏爱华尔塔河沿岸的橡树。
我偏爱狄更斯胜过陀思妥耶夫斯基。
我偏爱我对人群的喜欢
胜过我对人类的爱......
朗读是私人化的,同是也是公众化的,你可以在各个幽暗或光明的角落里朗读自己深藏的呓语,也可以在不少金碧辉煌的大厅聆听名家名流的深情。至于选择怎样的方式,由内到外的体会、领悟、渗透其超乎文字之外的部分,都是不可或缺的。愿你每次朗读时,耳畔有清风、唇间有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