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姐姐从村里带回来几个柿疙瘩分给我这个‘城里人’。柿子是本土的特产,秋天时节山沟坡上岸下到处都有红柿,远远望去黄土地上一片片玉米秸秆的干黄映衬着褐色树干上点缀着滴滴的红,景致极美。
收获后,农民把一部分硬的做成叫揽柿的吃食。就是把生柿子放到盛有温水的坛子里放在灶台边温着,过些许时日捞起,口感甜、脆,很好吃;不过掌握不好温度就有可能发涩。老人们在你吃的时候还会告诉你先吃柿把部分就不涩,我也不知道究竟有何依据,但老话传下了一辈又一辈。
另一部分去皮,皮放太阳下晒干就能吃;柿子晒软后压扁装缸放置阴凉处起霜。就成了全国知名的品牌食品~柿饼。它的营养价值很高哟。
还有一部分就是放软,留到冬日里在厨房把柿子和面和起,下油锅炸制焦红,皮脆芯软甜。过年时母亲还会做出形态各异的花样柿面吃食请来拜年的亲戚朋友们品尝。我则在父母亲大人辛苦的制作时总会站在一旁不顾烫嘴地吃到肚圆。另一种就是姐姐送我的和玉米面和起上蒸笼蒸出的柿疙瘩,柿疙瘩很黑,但越是这种黑的反而会更甜,因为是柿子完全脱了水分。还有许多做法我不得知,这两个是寻常百姓家通用的方法。
晚饭,我熬了小米粥,将柿疙瘩切片蒸热。炒个土豆丝,欢快地晚餐。
儿子问:这黑乎乎的是啥?
我:柿疙瘩啊,大名叫窝窝头。你尝尝很甜的。
儿子咬了一口说:也不是很甜吧。
我白了眼儿子:你能不和糖比吗?很显然它的确不是糖的甜腻。
于是儿子放下柿疙瘩,专注于土豆丝。
我不仅摇了摇头,感叹儿子一如儿时的我,不爱吃面,不爱吃‘疙瘩’,不爱喝‘调和饭’,爱吃大米。因为我很小的时候就随父母去了远方,养成了精粮细做的胃,回来后因吃不惯被骂忘祖也不喜欢。唉,我似乎就是那本土的外乡人。但好像现在更多的孩子都喜欢吃大米,汉堡,烧烤之类。
我对柿疙瘩的喜爱源于在乡中学补习的那一年。因为要住校,父母会每周给带些零吃。那时候也没有什么零食,干吃面是记忆中的热销。什么东西吃多了也会起腻,但总有记忆里的味道。不像现在的孩子们就没有一样能好吃到记住。从以前是有啥吃到现在的不知道想吃啥?真是现在家庭主妇的一大难题。
话又说回来,村里的孩子们大都是带这种家备的柿疙瘩,咸菜。我很眼馋,怎么办?哈哈哈,交换。孩子们总是乐于共餐分享,苹果梨子干啦,红薯饼啦,这是我记忆里最深刻的印象。于是我的方便面就由少到多,经常会去火车站那里批发一些带给同学。还记得我曾带过一块巧克力,大家都说难吃得要死。哈哈哈!调皮的少年时光。
说了‘柿疙瘩’就不得不说‘疙瘩抿柿’和‘调和饭’。本土的两大亲和力超强的主餐。
以前的农村冬日的早上通常都会是把玉米面拿开水烫起,和好,煮在开水锅里。煮熟后捞到碗里,把软软的柿子开水烫一下去皮,抿在疙瘩上。黄澄澄的圆上盖了红彤彤的红,甜甜地柿子,香浓的玉米面窝头,或再加个萝卜咸菜。美滋滋地。
中国人习惯问候语:
您吃了吗?
您吃的啥饭?
本土超美的回答就是:疙瘩抿柿
答曰:好饭!
再说‘调和饭’。
小时候极其讨厌,为什么有豆子老塞牙;为什么有干豆角皮卡喉咙;为什么有土豆红薯甜不甜咸不咸的?怎么会有这种什么都往一起煮的饭?长大后忙于讨生活,大多时候都是速食快餐;想吃的时候才知道,这是一个多么暖心的食物。她不仅有各种食材的营养,又有妈妈小火慢炖浓浓的爱意,隆冬寒夜回家喝一碗热乎乎的‘调和饭’,今生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