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可与共学,未可与适道;可与适道,未可与立;可与立,未可与权。
孔子说:“可以一起学习的人,未必都能学到道;能够学到道的人,未必能够坚守道;能够坚守道的人,未必能够随机应变。”
“共学、适道、立、权”,代表学习的四个阶段,也代表人生的四层境界。所学的是做人处事的道理;道是人生正途,必须步步前行;立是可以立身处世;权是懂得权变。
有些人有求学之心,未必有求道之志。那些为生计而学,为荣华富贵而学的人,终究与你道不同不相为谋。
有些人有求道之志,但意志薄弱,有始无终,半途而返,不能有所树立。这些人可为同道,却不能为终始。
有些人有求道之志,又意志坚定,有所树立,但不懂得权变,不能用灵活有效的方法实现正道,或一意孤行,或偏僻强梁,或沦为狂狷之士,此虽有道,不能有成,终究可惜。
求学之心最基本的,不愤不启,如果一个人不思求学,不知进取,这样的人生基本上可被判定是毫无意义的,此不在孔子所论之列。
若为学而学,记诵博辩,学问与自我身心性命了不相关,这样的学问即便有所成,只怕于人于世也无补。所以求学必上溯至追求真理。道即是学问之终极,真理之终极。
既有求道之志,不能有始无终,必须学而不厌,发愤忘食,虽九死其犹未悔,方有所得,故非弘毅之士不能为之。求道既有所得,要在人间实现正道,必须要有灵活有效之方法,故要识时务,通权变,顺世而为,功成身退,方得最完美之结果。
唐棣之华,偏其反而。岂不尔思,是室远而。子曰:未之思也。夫何远之有!
“唐棣”,又作“棠棣”、“常棣”、“棠梨”,属蔷薇科,落叶灌木。
前面四句是孔子引用《诗经》中的一首古诗。字面的意思是“唐棣的花朵啊,翩翩地摇摆;我岂能不想念你吗?只是由于家住的地方太远了。”孔子说:“他还是没有真的想念,如果真的想念,有什么遥远呢?”
四句诗连起来就是说,我们有爱好,就有偏私,有了偏私,往往就看事情不清楚,越亲近的事物越看不清楚。由人生的经验以及历史上的教训可知,整垮你的不是敌人,往往是你左右最亲信的人。所以人最不容易看清楚的,是自己同室的人和最熟悉的事。
“子曰:未之思也,夫何远之有?”这是孔子的结论,他说实际上都是自己不肯用心去深思,才看不清楚。其实,最高远的道理,就是最平凡、最浅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