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3.14. 第二章 首辅申时行
本章主要讲的是张居正的继任者申时行的施政之道,同时将二人的行事风格和主政策略做了对比。
张居正果断决绝,雷厉风行,做事情以结果为导向,但行事风格过于严厉,没有处理和利用好和文官集团的关系。他将自己与文官集团放在了一上一下、上级与下级的位置,而不是把自己当做文官集团中一员,有点“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意思,这就在无形中把自己放到了文官集团的对立面。对于文官们而言,他们一直以来所受的教育是“四书”所宣扬的伦理纲常,他们的上级只能是皇帝而不是首辅,他们接受不了首辅将自己放在他们之上的姿态。当首辅以皇帝的名义,借助一切手段推行自己的政治措施时,他们便认为这是僭越;当首辅的行为与道德出现瑕疵时,他们自然要群起而攻之;即使当时不能一击制胜,也会静待时机秋后算账。
从张居正的行事风格也不难解释他的种种行为。正因为以结果为导向,正因为讲究效率,所以一切阻碍效率与目标达成的人与事必将被清除,无论采取何种方式,无论过程是否毫无瑕疵。为了高效的执行,张居正才会铲除异己,扶持嫡系,以便自己的各项措施能迅速得以顺利实施。这还真有点“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的意思。过程不重要,结果最重要。可惜啊,强权逼迫去执行的,往往不能长久。人一死,一切付诸东流。
申时行看到了老师的教训,采取了截然不同的处事风格和主政策略。他为人谦和,做事深思熟虑、多方权衡,努力维系文官集团的和谐与稳定,协调皇帝与文官集团的关系。他明白再好的政策,推行政策的人不配合,一切都是枉然。所以他以文官能够接受方式来促使他们为国家办事。但是皇帝此时已然对国事与文官集团失了兴趣与希望,而协调文官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申时行此时就像拉着大车的老马,明明耗尽了全力,车子却几乎纹丝不动。他的这一套做法,似乎也没有什么效果。
明朝啊,该往何处去?
一、张居正的施政之道
张居正的10年新政,重点在改变文官机构的作风,加强行政效率,但要求过于严厉,以致抗拒横生。在有生之日,犹可利用权势压制批评者,可是一旦身故,其心血事业也付诸东流。
张居正的另一个错误是忽视了文官集团的双重性格(虽称公仆,实系主人;有阳有阴),将文官集团当做行政工具,把所有的文官摆在个人的严格监视之下,并且凭借个人的标准加以升迁或贬黜,严重威胁了文官的安全感;同时,对其中最负众望的人物不加尊敬,使自己限于孤立的境地。
二、申时行的施政之道
1. 申时行的领悟
一项政策能否付诸实施,实施后成败与否,全靠看它与所有文官的共同习惯是否相安无忧,否则理论上的完美,仍不过是空中楼阁。
朝廷最大的任务是促进文官之间的互相信赖与和谐,鼓舞士气,发挥精神上的力量。
2. 明朝的施政宗旨
既无崇尚武功的趋向,也没有改造社会、提高生活水平的宏愿,其宗旨在于使大批人民不为饥荒所窘迫,即在“四书”所谓“黎民不饥不寒”的低标准下维持长治久安。
施政的要诀:以抽象的方针为主,以道德为一切事业的根基,推行伦理道德以作为治国的标准。
三、文官的攻击策略
整个方式可以成为“去皮见骨”。攻击者常常从一些小事开始,利用小事可以促使公众注意,引起文官参加,假以时日,使小事积累而成大事,细微末节的局部问题转化为整个道德问题。
从程序上,发展中的步伐须前后衔接,第一步没有收到效果前绝不轻率采取第二步。出场交锋的人物起先总是无名小卒,直到时机成熟才有大将出马。
相关历史知识:
一、皇帝的学习
1. 东宫出阁讲学:皇帝为太子时即应就读,受傅于翰林院诸学士;登基之后继续就读。
2. 经筵:于春秋两季气候温和时举行,每月三次,举行时间一般在早朝后。由讲官讲述“四书”和历史,并对皇帝做必要的规劝。皇帝在此可以提出问题,说明不同观点。参加人员有六部尚书、左右都御史、内阁大学士和有爵位的朝臣勋戚,给事中、御史也在听讲行列。
二、文官与科举
文官绝大多数由科举出身。
1. 生员:本省各级考试入府、州、县学者,通名生员,习称秀才,亦称诸生,是最低考试合格者。
2. 举人:生员应三年一度的乡试,合格者为举人。举人得授九品官职。
3. 进士:举人参加在北京的会试殿试,合格者为进士。进士得授七品官职。
三、官员的考核
1. 四品以下地方官:三年任满应入京朝觐述职,由皇帝及有关部门核定政绩优劣。
2. 京官:六年一考核,名为“京察”。
四、文官派系的来源
各式各样的社会关系使文官结成小集团。
1. 乡谊:出生于一省一县
2. 年谊:同一年考中举人或进士
3. 姻谊:婚姻关系,包括男女双方的远亲近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