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翻宅里起秋风,翠叶玲珑剪未工。错认如花枝上艳,不知荚子缀猩红。”没错,这首诗就是描写苹果的。苹果的颜色,总是那么喜人。秋色渐浓,屋外秋风瑟瑟,屋内热气腾腾。洗干净一盘苹果,在深秋里欣赏、品尝,绝对是一件乐事。
红如孩子们的笑脸,甜似善良人的心,被人们称之为水果之王。此刻,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里,照在苹果上。让红艳艳的苹果披上了金色的外衣,让苹果不再冰冷,有了暖暖的味道,有了华贵高雅的气质,静静地看着我,一如多年好友。
拿一个在手中细细品味,亲切感油然而生,房间里充满了回忆。苹果变得不再普通如一般水果,变成了一个能够与我倾诉的老友,将我带回了遥远的童年。
小时候吃苹果是一件很奢侈的事,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到。即便是逢年过节,到手的苹果也不是新鲜的,深红色的躯体,遍布着老年人的皱纹,水分的流失,味道感觉干巴巴的。可还是很开心的,还是很快乐的,丝毫不会因为苹果变老了,我们就讨厌它。那份欣喜和甘甜,深深刻在脑海,留在心中,历久弥坚。
邻居赵爷爷家有一棵苹果树,一棵同我们一样大的苹果树,细细的树干,稀疏的枝杈。每到春天,树上就能开出五六十朵洁白的小花。我们站在树下,看着赵爷爷精心打理和修剪,嘴里焦急地喊着,让赵爷爷多留几朵,以便到了秋天,可以多结几个苹果。
当十几个核桃大小青青的果子清晰可见时,调皮的孩子们就有了摘一个尝尝的念头。看着我们觊觎着那可怜的几个果子,眼里露出的“盗贼之光”,赵爷爷慌了,伸开两臂,护住苹果树。然后耐心地告诉我们现在不能动,要等着树叶落下来的时候才能摘到时候大家一起吃。此刻的赵爷爷,慌乱中的慈祥,怎么看都像鲁迅笔下的孔乙己,就算赵爷爷不说话,我耳边也会响起那个声音:“不多了,不多了,我已经不多了。多乎哉?不多也。”
于是,我们就盼着苹果树落叶,当第一片落叶飘落下来的时候,我们激动、欢腾,捡起来跑去找到赵爷爷,“树叶落下来了,树叶落下来了,苹果熟了!”
“呵呵,又是你这个小馋猫,一片落叶怎么可以呢,再等着,要很多落叶飘下来才行!哈哈!”
我们继续等,中秋节过了,国庆节也过了,一直等到深秋。在秋风瑟瑟的日子里,几个老人和一帮孩子,围坐在赵爷爷暖暖的火炕上,开心地听着故事。赵爷爷一声不响地出了屋,不一会儿就端上来一大盘子苹果。原来,赵爷爷为了防备我们这些小馋猫,早就摘了苹果,储藏在菜窖里了。
小苹果树上结的果,开始的几年并不是很甜,酸酸的味道里,隐藏着淡淡的甜。我们吃的却是不亦乐乎,嘴快的几口就进了肚子,嘴慢的小口小口地品尝,既不削皮,也不吐核,都是全部消灭。小小的屋子,小小的苹果,淡淡的苹果香甜的味道,溢满了房间,钻入了我们小小的心灵,永远地住了下来。
长大参加工作后,还是很喜欢吃苹果,到了秋天,一旦有了时间,就去苹果园摘苹果,把它们装在蛇皮袋子里,回家就放进菜窖,多会儿放蔫巴了,多会儿拿出了吃,就是喜欢吃那个蔫巴劲。
后来,水果多了,各种水果随便吃,苹果就被慢慢遗忘了。到了秋天,吃上一个两个,也吃不出什么味道,也就不再想它了。
如今的苹果,不论是烟台的,还是新疆的,也不论是甘肃的,还是山西的,或者是家乡的,都能让我感兴趣。医生说只能切开,小半个小半个地吃,我不听那套,从来不喜欢把苹果切开吃,更不喜欢把苹果皮削掉,苹果核倒是不吃了。
现在唯一让媳妇蔑视和指责我的,就是吃蔫了吧唧的苹果。农贸市场新上市的苹果,全国各地都有,新鲜清亮,色泽诱人。我就是喜欢看,吃不了多少,等到放的时间长了,我才会“大开杀戒”。看着媳妇嘲笑和不屑的眼神,我越发吃得多,吃得香甜。
要说苹果的美,还是秋天挂在枝头上的时候。“金光映佳果,味浓脆甘香。萧瑟秋风吹,薄薄红上霜。”阳光下的苹果园,一颗一颗红彤彤的苹果,就像一个个孩子的笑脸,满是幸福,满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