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送给我们玉米?东北。对此,应当怀有深深的感激之情。虽然,我们并不习惯吃玉米,正如不喜欢吃番芋丝一样。刚刚开始,觉得味道不错的,而到来后来,觉得越吃越难吃,简直是味同嚼蜡了。
然而,不吃玉米,吃什么呢?好像也没有其他食物可以吃。所以,还是要硬着头皮,把不好吃的玉米吃下去。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不是短暂的几天,十几天,至少有个把月,甚至或许是几个月。但是,无论如何,不可能超过一年。洪水过后,江南垟逐渐恢复了常态,土地肥沃,农业上精耕细作,不久就做到了自给自足。
生产队集体劳动开始了。早饭过后,大家陆陆续续地去田间地头。农忙时节,学校放农忙假了,小学生也会去干活。我们拔秧,用一根稻草把秧苗一把一把地扎好,整齐地排在秧苗拔掉的空地上,大人们把秧苗挑到水田的田埂上,一把抓住好几扎的秧苗,一一扔到水田里,水田里的农民就可以开始插秧了。
拔秧是轻巧活,但也需要一点技巧的。秧苗是细小而绿嫩的,用力过猛容易折断,抓住秧苗的顶端,也容易折断,最好是用手抓住其根部,好几株秧苗一起拔起。
志平,阿芳都来了,每个人还带了一张长凳子。凳子放在秧田上,四只凳子脚立即陷到泥土里去,我们坐在凳子上拔秧苗。身边的秧苗拔完了,再起身,移动一下凳子,坐下来,又开始拔秧。我们觉得这样有点麻烦,干脆不坐在凳子上,弯着腰拔秧,这样效率比较高。
于是,小孩子都弯着腰拔秧,而大人们还是坐在凳子上,慢悠悠地拔秧,还用欣赏的眼神看着我们。大人慢慢地干活,一天可以得到十分的工分,小孩子尽管卖力地看,也只能拿到三分四分的。但我们还是很起劲地干活,好像是为自己家一样。
大人干活也有勤快的,效率很高的,但是,无论怎么样,拿到的工分都是一样的 都是十分。也有例外的,偶尔得到十二分,这要在当天晚上生产队开会评工分的时候,得到大家公认才可以的。不过这种情况是极少的。
每天晚上收工回家,大家吃完饭,集中在蛎灰坛上开会,主要的一项内容是评工分。夜幕降临,一张四方形的大桌子摆出来,洋油灯发出发黄的光线,大家围着坐好。组织者自然是孙队长,另外有一人执笔,本子上有名册,男女老少,凡出工干活的,都名列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