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悬念的,人生是一个接一个的痛苦组成的,偶尔会伴随一丝丝的欢乐。
娃娃出生的时候哭的那么伤心,有些屁股上还有一块青色胎记,估计是不肯下凡,被人踹了一脚,哭着从天上坠下来的,而百年终老含笑而逝,心里想的,我终于可以回到我的九重天了,这人间真苦。
连上神都知道来人间就是渡劫的,既然是渡劫那定是不如意十有八九,坦然处之便好。
那天袁医生过来找我聊天,我看她脸色煞白,她说生完二女儿就这样了,可能两次剖宫产,瘢痕的位置都有憩室形成,每个月大姨妈一来就跟血崩似的,脸色不可能好看也属正常,失血过多。
我向来都反对毫无理由的剖腹生娃,这世界哺乳动物都要经历的阵痛,如果过度干预,必定会引起其他的不良后果,我们权且叫反噬好了,我是神话看多了。
袁医生说自己是妇产科医生,当然晓得剖的坏处,但不行,第一胎孩子胎位不正,这要换古代是要一尸两命的,只能剖,到第二个的时候子宫壁瘢痕位置太薄,使劲生可能子宫都得爆了,不得已又剖了。
生孩子对女人来说就是场灾难,不经历过永远也不知道有多么痛,多么苦。
真正痛的时候,什么鬼呼吸法,什么红牛巧克力,全都是骗小孩子的把戏,简直类比万箭穿心,千刀万剐好嘛。
虽说顺产有止痛泵,也要等痛到灵魂出窍二分之一,宫口开了两只以上才能用,我亲眼见到,亲耳听到一个产房的准妈妈们喊着“去他妈的二指宽吧,老娘不生了,快推我去剖”。
而我竟然熬了24小时也才开了二指,哀求麻醉科的同事装了阵痛泵,他告诉我 “痛的实在忍不住再按”,结果被我不停按,24小时的药量三小时不到就被我按没了,每一次都是无法忍受的痛,每痛一次我就掐刘先生,等生完宝宝他的手全是青色的手印。
但所有的痛在宝宝出生那一刻全消失了,仿佛刚才痛的是别人,此刻只是感觉自己被掏空,只剩一缕游丝在飘荡。
这就是所谓的长痛不如短痛吧,袁医生的痛延绵不绝到现在和将来,而我的痛只是维持了36小时。
这一世女人最苦,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要长得美还得身材好,要勤锻炼还不能老,得伺候好公婆还得防城墙不到,不然那墙外蜜蜂、蝴蝶还有小花和野草,男人放出去肉包子打狗,一去,心就再也不回来了。
年月一久,连我们自己都忘记当初如此痛过,那些男人那还记得我们为了他的基因能在这个世界上延续,辛苦了十个月,痛不欲生了几十个小时。
这世间的事本就是,多情总被无情扰,铁鞋踏过寻芳草,静看明月松间照,卧听松涛破晨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