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上梁山的梁山女人

幸运的金翠莲

《水浒传》描写的梁山一百零八将中有三位是女性,其他一百零五位都是男性,可以说梁山是男人的天下。人类社会是由男人和女人构成,而且男人和女人在数量上趋于对等。男人必然和女人联系,女人一定和男人往来,才使人类不断繁衍,社会不断前进。所以,施耐庵先生也描写了天罡地煞之外而与梁山男人有密切联系的女人,如金翠莲、潘金莲、阎婆惜、林娘子等。梁山一百单八将的结局大都悲惨,是因为北宋政治黑暗和战争所致,而这些女人远离政治和战争,但是,她们中的大多数人结局也很悲惨。那么,她们错在哪里,能不能改变她们的命运。现在,我们用《易经》的智慧帮助她们。

按照出场顺序,首先述说幸运的金翠莲。

《水浒传》对金翠莲着墨不多,但是因为她,鲁提辖拳打镇关西,闯下人命官司,被迫上了梁山。那么,金翠莲是怎样遇到鲁提辖的。

《水浒传》写道:鲁达、李忠和史进来到潘家酒楼吃酒,听得隔壁阁子里有人哽哽咽咽啼哭。鲁达就让酒保将啼哭之人唤来问明情况。

原来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妇人和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儿啼哭,他们是从东京来到渭州投奔亲眷,不料亲眷搬移南京去了,因而流落在此受苦。这里有一个财主镇关西郑大官人,看见金翠莲有些动人的颜色,就要金翠莲做妾。于是,金老父女和镇关西写了三千贯典身文书,而镇关西就占了金翠莲的身体,却没有兑现典身钱三千贯。未及三个月,镇关西的大娘子又将金翠莲赶打出来,不容金翠莲和镇关西完聚,镇关西却向金翠莲追要原典身钱三千贯。金老父女只好到酒楼卖唱,每日得的钱大半被镇关西强行拿走。近来酒客稀少,赚不得几个钱,怕他来讨时,受他羞耻,因此啼哭。

如果按照现代意义的司法讲,单凭金翠莲父女一面之词,鲁达还不能判定此案。但是,我们必须按照《水浒传》的时代和内容述说。

鲁达好惩恶扬善,送些盘缠打发金翠莲父女回东京原籍,便找到镇关西,不慎将其打死,犯下人命案,于是逃跑了。

那么,金翠莲父女能否顺利回到东京原籍呢?我们接着看《水浒传》中的相关记述:

“鲁达离开渭州,心慌抢路,正不知投那里去的是,一迷地行了半月之上,在路却走到代州雁门县。鲁提辖正行之间,不觉见一簇人众围住了十字街口看榜。鲁达看见众人看榜,挨满在十字路口,也钻在人丛里听时,鲁达却不识字,只听得众人读道:‘代州雁门县依奉太原府指挥使司,该准渭州文字,捕捉打死郑屠犯人鲁达,即系经略府提辖。如有人停藏在家宿食,与犯人同罪;若有人捕获前来,或首告到官,支给赏钱一千贯文。’鲁提辖正听到那里,只听得背后一个人大叫道:‘张大哥,你如何在这里?’拦腰抱住,扯离了十字路口。

话说当下鲁提辖扭过身来看时,拖扯的不是别人,却是渭州酒楼上救了的金老。那老儿直拖鲁达到僻静处,说道:‘恩人,你好大胆!现今明明地张挂榜文,出一千贯赏钱捉你,你缘何却去看榜?若不是老汉遇见时,却不被做公的拿了。榜上现写着你年甲、貌相、贯址。’鲁达道:‘洒家不瞒你说,因为你事,就那日回到状元桥下,正迎着郑屠那厮,被洒家三拳打死了,因此上在逃。一到处撞了四五十日,不想来到这里。你缘何不回东京去,也来到这里?’金老道:‘恩人在上:自从得恩人救了,老汉寻得一辆车子,本欲要回东京去,又怕这厮赶来,亦无恩人在彼搭救,因此不上东京去。随路望北来,撞见一个京师古邻,来这里做买卖,就带老汉父子两口儿到这里。亏杀了他,就与老汉女儿做媒,结交此间一个大财主赵员外,养做外宅,衣食丰足,皆出于恩人。我女儿常常对他孤老说提辖大恩。那个员外也爱刺枪使棒,常说道:怎地得恩人相会一面也好。想念如何能够得见。且请恩人到家过几日,却再商议。”

鲁达就到金老家再次见到的金翠莲与潘家酒楼见到的金翠莲大不相同,书中写到:“那女孩儿浓妆艳饰……另是一般丰韵,比前不同。”说明金翠莲目前的生活很幸福。金翠莲家里既有使唤丫头,又有跑堂的小厮,可见金翠莲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由此看见,金翠莲真幸运。但她不忘恩人鲁达,在这里安定生活,就“写个红纸牌儿,旦夕一炷香,父女两个兀自拜哩。”今日恩人亲身到此,金老父女就磕头拜谢,并且摆下丰盛酒菜款待鲁达。鲁达因赵员外推荐到五台山出家,就有了安身之处。这也算是金翠莲对鲁达的恩报。

金翠莲的这段经历,可以用《易经》的“咸卦”评述。下面是咸卦卦象和爻辞。

“咸”字就是“感”的意思,为感应、交感、沟通之意。“娶女吉”说明本卦以男女婚嫁比喻事物发展法则。主卦艮男,客卦兑女,主客分明,暗示女人要顺从男人。

卦中三个红色的为阳爻,代表三个男人,即镇关西、鲁达、赵员外;三个蓝色的为阴爻,代表女人,即金翠莲。六个爻从下到上表示金翠莲的情感发展变化的六个阶段。

初六:感其拇(感应到脚的大趾上)。脚是用来走路的,这是指金翠莲从东京来到渭州投奔亲眷。

六二:咸其腓,凶,居吉(感应到了小腿上,凶险,安于居所则吉祥)。

六二位居主卦之中,与九五(在客卦之中)阴阳相应,隐喻在男女感应之时,女子有急躁冒进之象。金翠莲与镇关西签了典身契,还没有拿到契约规定的三千贯典身钱,就和镇关西同居,着实有些急,又大约对镇关西用情太深,引起镇关西大娘子的不满,被赶出家门,蒙受灾难。六二柔顺中正,如能安居不动,等待九五来求,则会吉祥。可惜,金翠莲没有做到。

九三:咸其股,执其随,往吝(感应到大腿上,想随着别人行动却被控制住了,前往有忧吝)。

大腿、小腿和脚,哪一个要动,都要牵扯到另外二者。执意弃二者随着别人去,就会被控制。九三是刚爻居阳位,性躁好动,代表镇关西。金翠莲到了这一步,镇关西能让她走吗?

九四:贞吉,悔亡,憧憧往来,朋从尔思(守正道就消除忧悔,不断地来往,与朋友沟通想法)。

九四与初六阴阳相感应,但是位不正,尽管想法一致,却不能直截了当地沟通。金翠莲得到鲁达的慷慨帮助,脱离了镇关西的控制。鲁达替金翠莲抱打不平,打死了镇关西,犯下命案,只好逃跑在外。鲁达为金翠莲出手,为什么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除了他爱憎分明的品质,心里对金翠莲有无怜惜,谁也不知;金翠莲对鲁达除了敬仰,是否产生爱慕,也很难说。再次相遇,由于位不正,关系不明,所以内心是隐秘的。

九五:咸其脢,无悔(感应到后背,没有忧悔)。

脊背的肉,具有稳定性。预示金翠莲的生活比较安稳。这是不是金翠莲理想的生活呢?金翠莲只是赵员外养着的外宅。做正妻是绝大多数女人的追求,金翠莲也不会例外。所以,象曰:咸其脢,志末也(象辞说:感应到后背,是心愿还没有实现)。那么,金翠莲该不该追求自己的心愿?能否实现自己的心愿呢?

上六:咸其辅,颊,舌(感应到牙床、面颊和舌头上)。

上六居于咸卦之末,只能花言巧语,腾扬空言,不会有实质性的进展。暗示金翠莲和赵员外是不会永久厮守。那么,金翠莲的将来会怎么样,《水浒传》没有下文,我们用“易经智慧”为金翠莲的将来指点迷津。

在《易经》中,本卦表示当下情况,变卦表示将来或结果。咸卦的九五爻表示金翠莲当下的情况,就将咸卦九五爻变为阴爻,得“小过卦”的六五爻。如下图:


小过卦六五:密云不雨,自我西郊;公弋取彼在穴。

“密云不雨”,即天空布满密云,却不下雨。“自我西郊”,在古人看来,云彩自西向东,是不会下雨的。预示金翠莲的心愿难以实现。“公弋取彼在穴”,猎人用箭从洞穴里射取动物。预示金翠莲得另找归宿。

赵员外听说金翠莲家里来了一个男人,便带数十人来捉奸,足见赵员外很在意金翠莲,金翠莲怎么得另找归宿呢?

从卦象上看,六五是阴爻居于阳位,属于失位,由于阴气超过了阳气,阴阳不合,故而不能化雨。将这个现象赋予金翠莲,就是赵员外既然能养金翠莲为外宅,也就会养着别的外宅,将来还会养新的外宅,所以,金翠莲迟早会遭冷遇,甚至被遗弃。

“公弋取彼在穴”给金翠莲指出了出路,要像王公那样主动出猎,并且用带绳子的箭射猎洞穴中的猎物,用绳子把猎物从洞穴里拽出来。这就说金翠莲不但要主动寻找生活出路,还要采取措施寻找新的生活路子。

祝愿幸运的金翠莲再一次获得幸运,最终能寻找到适合自己的另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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