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无法治命
友谅的姑姑来到堂屋,将铜钱分发给大家说道:“各位今天都辛苦啦,现在家里的小伢友谅病了。先请大家都回去休息吧。以后有么事,再请大家帮忙。”
众人一下子安静下来,放下碗筷酒杯,脸色阴沉,纷纷打探病情。有的人领了赏钱,酒足饭饱,且疲惫不堪,千恩万谢地回去了。那时物价很低,十个铜钱一斤米,五两银子一头牛,十两银子一亩地,辛苦竞赛、脱离危险,有了犒赏皆大欢喜。
有人大声说:“有什么事情发生的话,一定招呼一声,我们绝对会前来帮忙底。”
“谢谢,谢谢大家!请大家先回去休息,家里都盼着你们平安归来呢!”
友谅的姑姑也大声回应大家。
一大片乌云飘来,罩在当空,压将下来,将屋子笼罩起来。
好像天要塌了下来一样,阴沉沉雾朦朦,压得人们喘不过气来。片刻之间,倾盆大雨从天急泻而下。刚刚出门的人们被淋得透湿。停放在大门口的那条沉入湖底又刚刚打捞起来的小漁船里面的几个“小鱼仓”,一下子就积满了雨水。
后来有人用一首“卜算子”赞叹那雨水:
小仓积满水,
疑似天漏雨;
久旱天气地干裂,
万枯逢甘露。
只有几担满,
谁来填补足?
若有天火降灾时,
它是救命物。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一辆马车急驶而至。翁神医在有富的带领下迎风冒雨急匆匆地快歩来到友谅的床跟前。
翁神医身着蓝色长装,脚穿麻鞋,肩挂急救医箱,汗流浃背,眉头紧皱,神色凝重。
他见友谅已经奄奄一息,立即先用神指按压几个关键穴位,随后细心拿捏那只受伤而红肿的小脚趾。他从药箱取药消毒、敷药,再用一对小竹片绑起脚趾,用麻绳扎紧。最后又取出一个小瓷瓶,滴了几滴药水在友谅的口鼻之中。过了一会儿,友谅的呼吸似乎好转,热度稍退,但还是不见友谅苏醒过来。
神医满头大汗,对陈爸说:“他的脚趾断了,我已经将其接好。毒气环身,我已为他消炎。外伤已无大碍。可是,他疼痛入心,惊吓过度,魂魄没有及时收回,何时能够醒过来,无法判定。必须再观察一下:关键看他的个人意志和自身的造化。”
娣姐拿着一个大蒲扇不断地在旁边为他们扇风、解暑。
陈爸见友谅尚无知觉,感觉病情相当严重,对翁神医说道:“大恩不言谢,你我之间不必有任何顾虑和隐瞒。有话请直说吧。”
翁神医真诚地说:“医者父母心,我一定尽力而为。人的生命都是上天所赐,但也要听从上天的安排。人生虽是得短,但是却要经受许多劫难,经受很多考验。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医者只能医病,不能治命。”
陈普才叹了口气:“他一出生就多灾多难,身体羸弱,胆子又小,经受不了一点苦难,见不了一点小风小浪,如此说来,他的小命难保。这也就是我们命运中的一个劫授。”
陈妈在外听得一清二楚,魂飞魄散,此刻也顾不了许多,急忙推门进去,跪地而泣:“请神医一定救他一命。倾家荡产,在所不惜。大恩大德,永世难忘。”娣姐亦心惊胆战,也跟着一起跪地哭泣、恳求。
神医扶起陈妈:“可怜天下父母心,弟妹不必如此多礼。我的小女和比他大二、三岁,都是为人父母,心心相印,息息相通。治病救人,医者本分,岂有不尽心尽力之理,何况咱们的交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勿谈什么恩德相报的客气话了。”
言午这时也来到房间之内,他走到床前,先摸了一下友谅的头,似乎悟出了什么仙机八卦,侃侃而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陈普才急切地问:“到底什么原因?怎么办,快点讲吧!”
言午思考片刻,有点神秘地说道:“依我看,他的伤并不是很严重,只是魂魄似乎散去,叫‘魂不附体’,他自己的愿望好像不想继续留在这个家中或者人间受苦、受累吧。所以,现在必须要将他的魂魄喊回来,元神归心后或可保无虞。”
神医点头赞许。
普才夫妇俩人望着神医和言午乞求救命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