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已经打了两次电话,让我回去拿柿子。说马上降温了,门口树上的杮子再不摘下来,冻坏就可惜了。
这个脆柿子是家里人的最爱,摘下来后削皮就能吃,不用放不会捂,又甜又脆,口感好,软软的柿子我并不喜欢,虽然甜,但是呲溜一下吸进嘴里,没有进食的快感,还是这种柿子符合我的口味。
记得小时候姥姥家门口有棵大柿子,树干粗壮,枝条伸展开有半个院子大,一个树枝上结的柿子就够半个村子的人吃。为了吃上脆柿子,我会趁周末专门去姥姥家,等待他们摘下柿子,大家一齐把柿子装进大缸里,然后倒上满缸水,再在缸下面掏个深坑,里边架上火,烧上半天,摸摸水,不烫手就停火。水放凉了再烧一次,然后捂一夜,第二天再重复一次,这样才可以去除了柿子的涩味,我们叫它“懒柿”,“懒”好了,美美地啃上几个。有时候没有去姥姥家,小舅也会专门走十几里路,背着给送来一袋子。那时候没听说过可以生吃的柿子。现在的人真幸福,食物种类这么丰富,有摘下来就能直接吃的柿子,真是想想就高兴。
我回到家,妈妈已经收拾好了剪子篮子,我站到房顶上,麻利地摘了两三篮子。今年天旱,柿子个头小些,但跟去年比,树上也少了很多的“洋辣子”。“洋辣子”碰着手和胳膊痒疼痒疼的,那滋味可不好受。
老妈把柿子分装进几个袋子,说要给二弟媳的妈妈送去一袋,老人爱吃这口儿;要给我姑姑送去一袋,还要给我二妗子送去一袋,我不大喜欢事事儿的二妗子,见了面东家长西家短的,几个儿媳妇都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对亲戚,嫌人穷恨人富,没有她满意的,唯一可称道的是她的女儿我的一个表妹,身上长虱子也是美人虱,嫁了个暴发户,成了我妗子炫耀的资本,不知为什么暴发户后来破落了,我妗子从此便避口不提。我想阻拦妈妈不让她送,想了想那是我妈的娘家人,“疏不间亲”,再说孝顺孝顺,孝就是顺,又闭上了嘴巴。
老妈嘱咐我给我儿子寄点,我说他什么都会网购,快递费比柿子还贵呢。我妈就批评我,说寄的不一样,这是家里的。好吧!挑选一些个头大形象较好的,装了一盒,寄给儿子和女朋友尝尝。临走又叮嘱我让给几位好朋友分一点,这几个朋友都跟着我来过家里,我说也行。
在喜欢分享这一点上,老妈比我强。我有时候也想跟一些朋友分享点什么,但顾虑较多,担心东西拿不出手,担心朋友看不上,所以想想就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