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遇
正值元宵佳节,街上好生热闹。
阿弃一身男儿装扮大摇大摆的在街上逛着,为何男儿装?她从未着过女儿装,况且这样她就可以随意的与别人比武,又或者下馆子的时候任意的翘着二郎腿,不用看别人异样的眼光。
说来也很奇怪,本来很好的天气,突然就下起了雨,还是倾盆大雨。街上的人们一下子朝着四面八方散去,小贩也麻溜的将摊子撤到了屋檐下,阿弃那双明亮的眼睛朝四周转了一圈,屋檐下都站满了人,于是,她只能去挤一挤了。
好不容易跑到一个商铺门前,阿弃将遮在头上的手放下,拍着已经湿透的衣服,然后蓦然抬头,一位白衣少年,正用他那含笑的眼睛端详着她,嘴角还挂着一丝玩味。阿弃被这位兄台惊艳到了,他就站在房瓦之下,风扬起他的白衣与长发,雨还在下,反观阿弃,显得他没有丝毫的狼狈,就似乎他只是出来,欣赏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的,仅此而已。
阿弃回过神来,发觉他依旧看着她,阿弃不自然的撇过头去,回想自己现在是女扮男装啊,于是强装镇定的刻意装成男声问道:“这位公子很奇怪,为何一直看我?”,没有得到回应,阿弃为了缓解尴尬,她又扶了下头发,这一扶,才发现原来的那个发型由于刚才的奔跑再加上出门时随意的梳扎早已散落,如今的她披散着头发,已然显露出了她的女儿身,难怪别人一直看她,一定觉得自己很奇怪。阿弃转头又看了一下叶子秋,而恰好他又转头看向阿弃,阿弃一惊,立刻冒雨跑开,叶子秋见状从身旁的人手中拿上一把伞就追上去,然后一把抓住阿弃的手臂,将她拉了入伞中,温柔问道:“姑娘所为何事需冒雨前行?”
阿弃望向他,他的双眼依旧含笑,如脉脉春风,能融化冰雪,因为刚才的追赶发丝有些湿润,反而更添一丝妖孽,阿弃似乎被下了蛊,只是楞楞的,说不出话。
他轻声一笑,双目微合,犹如华山夹着细雪的微风,吹过阿弃的脸颊,却更添几分红晕,为了掩饰,阿弃严肃问道:“我与公子素未谋面,你却与我这样在街上拉扯,影响不好吧!”阿弃抬眸看向他,一脸严肃,却因为那两处的红晕显得很是可爱,叶子秋又轻声一下笑:“在下叶子秋。”
阿弃没好气的扫了他一眼,然后抱了个拳:“阿弃!”
此时他们站在纸伞下,处在街道中央,雨变小了,淅淅沥沥的下着,少年望着伞下的某人笑而不语,而某人却慌乱的不知该将目光投向何处,于是只能东张西望,但那一颗心,却早已沦陷。
二 ·陷
某日,叶子秋与阿弃在林中比武,这是阿弃要求的,毕竟平身没啥爱好就是喜欢武功。虽说叶子秋看似文弱,但力气不小,武功很高,几招就将阿弃打倒了。
阿弃眉毛一皱:“不来了,没劲!”
叶子秋走来,好言相劝:“别灰心,我们的武功本来就不是一个等级的,而且你一个姑娘家的,这么喜欢耍刀弄枪的也不容易。”
见阿弃依旧没说话,他又说:“再来一局吧!”
阿弃听闻立即出招,叶子秋还未反应过来,只是本能的下腰想躲过攻击,却因动作太过迅速而有点重心不稳,阿弃见状脸色一变,想立即前去搀扶,而叶子秋却早已调整好了姿势,安稳的躲过攻击,继而发起了反攻,此时的阿弃一门心思都放在叶子秋身上,未曾反应过来,于是,这次比武,阿弃又败了。叶子秋以扇为剑,抵在阿弃的脖子上,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凑近阿弃的耳朵低声说道:“阿弃,你是有多喜欢我?”
这戏谑的言语,让阿弃耳根一红,她推开他,独自一人走了,叶子秋爽朗的笑声在后面响起。
就知道开我玩笑,就知道开我玩笑!我就是喜欢你怎样?从那天相遇开始就已经深陷其中,又怎样?竟然被他拿这个来开玩笑,真是气死了!阿弃边走边想。
“阿弃,你为何叫这个名字?弃,弃,弃这个字让人好生凄凉。”叶子秋问道。
“因为我是个孤儿,从出生就被遗弃在了树林中,恰好被我师父捡到了,他是习武之人,也不怎么懂得起名字,所以就给我起单字一个弃字。我打小就知道自己是个孤儿,师父也从未想过瞒着我,但是他对我很好,虽是练武之人,照顾起我来却特别温柔。”阿弃说到师父时,那幸福的笑,晃到了叶子秋的双眸,他微微一惊,她未曾对自己的身世而难过过,她其实一直都活的这么幸福与满足,这么简单这么单纯,多么美好的一个女子啊!
“那为何现在不与你师父住一起了?”叶子秋望向她。
“他去世了,两年前就去世了。”
月光下,两人的神色更添一份慵懒与神秘,他们双双躺在草地上,远处有悠扬的虫鸣,头顶有皎洁的轮月,身旁有喜欢的人,这一切的一切都让阿弃感到惬意,她也懒得再去思索,懒得再去欺骗,于是一股脑的和盘脱出,管他叶子秋作何反应。
阿弃释然了,轻松了,转头对叶子秋说:“你不会在想安慰我的话吧?”语气中略带调侃。
叶子秋转头,语气中尽是温情:“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个独特的女子。不然为何喜欢穿着男装四处晃荡?所以我故意引起你的注意,故意与你在大街上拉扯,故意想与你相识。当我从你口中得知你叫阿弃时,我就暗想这名字背后的故事,所以今日得知真相也未令我惊讶。我知道,你虽未曾与你亲生父母谋面,你也不会将它当成遗憾,你依旧快乐,与你师父一起也过着幸福的日子,你师父是优秀的,你也是优秀的。”
阿弃听完,楞楞的看着他,叶子秋继续言道:“阿弃,你的名字很美,你的师父才不是随便取的,他是想让你过着与你的名字相反的生活。”
阿弃依旧楞楞的望着他,眼睛忽闪忽闪的,叶子秋突然抓住她的双肩,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阿弃,我也喜欢你,你可记得那日你楞楞的站在大街上寻找避雨之处时,以及你边跑发型慢慢散开的情形,当时我心情很糟,却被你逗笑了。”
阿弃这次不淡定了,立即反驳:“我不是楞楞的站在那里!”
叶子秋轻笑:“好好好,不是楞楞的,傻阿弃。”说着,顺势想将阿弃拥入怀中。
阿弃连忙坐起,发声质问:“叶子秋,你真的喜欢我?你说这些不会只是为了安慰我吧!”
叶子秋无奈的笑了,也跟着坐起来,慎重的说:“肺腑之言。”
阿弃快速的亲了一下叶子秋,然后满意的靠在了叶子秋的肩上,嗯,还真是主动。
三 ·变
虽然,阿弃已与叶子秋两情相悦的在一起了,但是阿弃依旧一身男装,无论叶子秋如何劝解,都未曾改变。
叶子秋不懂她的执着。并不是阿弃有多喜欢男装,而是,师父生前说过,只有遇到自己真正喜欢,能相守一生的人时,这时才能为他着女装,因为这个人,爱上的是你的灵魂,而不是你那一身的皮囊。
阿弃的美,带着一股灵动,让人遇见了,就舍不得放手,而一身男儿装扮,却将这份灵动遮掩的恰到好处。
阿弃还不确定是否叶子秋就是能与自己相守一生的那个人,虽然自己很爱他,可是他呢?
突然,阿弃夜间受了风寒,难受的不能行动,叶子秋随即就搬了过来,为了方便照顾她。他忙里忙出,洗衣做饭,夜间也睡得不安稳,害怕阿弃半夜有什么情况。一周以后,阿弃的感冒好了,胃口大开,主动请求要去外面的小馆子里吃一顿,叶子秋自然答应。
那一夜,他们都喝了很多,但叶子秋酒量很好,只是微醉,反观阿弃,此时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叶子秋背着醉醺醺的阿弃的往回走,阿弃爬在叶子秋背上,咿咿呀呀的说着醉话:“子秋,我们……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的……对吧!”
叶子秋一听,深邃的眼瞳望着前方的路,一片黑漆漆的,不知何时是头,不知中途又会冒出什么,就犹如他们的未来。
“我会的。”他低声说,会一直一直守护你的。叶子秋确实沦陷了,他越来越喜欢阿弃,也越来越珍惜这段感情。不过他此次来离城,还有一个目的,找到杀害父母的凶手,他得知在离城有个人知道这个帮派。
一夜之间,全家被灭了口。那一晚,他与同伴游玩到很晚,怕回家后父母对他生气,于是就住在了同伴家,于是,叶子秋幸免于难。当叶子秋白天偷偷打开家门时,映入眼帘的是一道道尸体,父母的,家丁的,全部,全部死了,这仇,必报。叶子秋一瞬间就冷静下来了,他埋葬了父母的尸体,给他们磕了三个响头,在他们的坟前发誓,一定会为他们报仇。然后,他折回家去找线索,发现有一把凶手遗留下来的刀,上面有一个类似于火的图案,这一帮人,到底是那个帮派?
回到家,叶子秋将阿弃轻轻放倒在床上,替她细心的擦拭着脸颊,然后在她额头上留了一个吻,就退了出去。
阿弃被刺眼的阳光照醒,她四处寻找着叶子秋的身影,却没有发现他的踪迹。昨晚她喝醉了,但是叶子秋并没有乘此机会对她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叶子秋是个君子,阿弃想,然后阿弃又回想着叶子秋在她生病期间对她的照顾,不由为此动容,这是除师父以外的第一个对她这么好的人啊,阿弃决定要为他换上女装。
阿弃欢快的打开门,叶子秋正提着早餐回来,阿弃分明看到他愣了一下,然后快步超阿弃走来。
“阿弃!真漂亮!”他望着她。
“喜欢吗?”
“嗯,不过如果阿弃喜欢穿男装的话,不要为了我勉强自己。”叶子秋一字一句的说。
“傻瓜,哪有女孩子喜欢穿男装的?”阿弃装腔作势的推了叶子秋一下,没用什么力道,叶子秋纹丝不动的依旧看着她。
“阿弃,那你换上女装的意义是什么?”
阿弃背过身去,一步一步的走着,说:“师父说,要遇到你觉得对的人,才能换上女装,他说这样的人,才是真心的喜欢我这个人,而不是我的皮囊。”
阿弃转过身来说:“子秋吃早饭吧,饿!”
叶子秋点了点头,走了过去。
叶子秋内心很惊喜,但又担心自己会辜负阿弃的感情,他身上还有未完成的使命,而这件事,他不想让阿弃知道,也不想让她参与,这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他不想连累过多的人,尤其是阿弃。
四·弃
在某一天,叶子秋不辞而别,阿弃懵了。
她发疯似的寻找他,然后在家里一直等一直等,三个多月过去了,盼望的人依旧没有回来。
阿弃换上了男装,她将女儿装全部烧掉了,这一生,她不会再遇到一个像叶子秋一样的人了,她也不会再为任何人着女装,心已死,又在乎什么形象外貌,更何况,又有谁会在意呢?
两年以后,阿弃离开了离城,现在又想想,离城这名字也是那么凄凉,阿弃还以为自己能在离城与那个人相守到老呢,怎么又想起那个人了,别想了,当初是他突然闯入,后来又是他不辞而别,为什么自己会这么被动,现在却偏偏还忘不掉。
阿弃走了很远,到处颠簸,最后她在洛城站住了脚,这座城市很繁华,不似离城那般安宁,它始终热闹,阿弃觉得自己就需要这样的热闹繁忙。
走在人潮拥挤的大街上,突然一个男子慌张的从阿弃的身边跑过,紧接着后面响起了慌张的声音:“抓贼啊!抓贼啊!”
阿弃凭着自己练功夫的身手,一把抓住那男子的衣服,用力的把他拉了回来,撂倒在地,那男子虽说是贼,却连三脚猫的功夫都没有,遇见这种情况,飞快的将他偷的钱包双手递给了阿弃,然后逃之夭夭。
一个姑娘着急的穿过人群,看到阿弃手中的钱袋,释然的一笑:“谢谢这位大侠!”
然后转头对慢步走来的小姐说:“小姐,钱袋没丢,多亏这位大侠帮忙呢!”
阿弃望向那位小姐,衣着靓丽,举止优雅,美的脱俗,纯洁的让人不忍触碰,如果阿弃仔细的观察的话,她会发现,这位小姐与自己竟有那么几分相似。
“谢谢这位大侠出手帮小女子教训恶贼,小女子名凉依,这是我的侍女彩凤。”那位小姐柔声说到,旁边的彩凤对阿弃一笑。
阿弃没有说话。
凉依抬头见阿弃不回应她的话,又说:“过两日就是小女子的大喜之日,公子对小女子有恩,小女子希望公子能赏脸去府上喝喜酒。”
阿弃点点头,反正人生地不熟的,多去见识见识也好。
凉依开心的笑了:“多谢公子,那……再见!”
阿弃简单的朝她挥了挥手。
地点凉府。
阿弃站在人群中喝着酒,眼睛看着这对热闹的新婚夫妻的到来,心却不在这里,到最后,自己也会和叶子秋结婚吗?
新娘新郎进来了,准备拜堂。凉府果然是大户人家,这场面又大又豪华,阿弃感叹的。然后,阿弃忽闪忽闪的眼睛又放在了新人身上,然后定格,双瞳微微的扩张。
新郎是子秋。他们还在走,然后一拜了天地,二拜了高堂,夫妻对拜之时,新郎转身对着新娘,不经意间看到了站在新娘身后不远处的阿弃,然后若无其事的收回了眼神,对新娘温柔一笑,夫妻对拜。
那是子秋曾面向阿弃时才会有的笑容,阿弃心心念念的子秋,此时却与别人拜了堂,成为了别人的丈夫,他似乎忘记了阿弃,还是已经不在乎了?阿弃依旧无法释怀,她想过在此大闹一场,大声质问他两年前为何不辞而别,而此刻又可笑的再去另一个女子结婚,那她算什么,算什么?
但是阿弃没有大闹,她装作若无其事,只是端起酒杯的频率变快了。阿弃睁着一双曾经灵动的大眼睛看着他们相敬如宾,洋溢着幸福的气味,这才是他喜欢的人儿吧,他们是多么的般配,阿弃离开了凉府。
外面,下雪了。
阿弃想起遇见叶子秋的时候,多雨的初春。
大风呼啸的吹,府内热闹依旧,街上匆匆行走的行人。阿弃伸出手接住接片雪花,一落在手掌心,雪花就慢慢的消融了,就像自己那段不了了之的爱情。
阿弃得离开洛城了,但她又能去哪里呢?世界这么大,怎么会没有阿弃的容身之地呢?只是心变小了,小到只装下了一个人,一座城。
阿弃嘲讽般的笑笑,可怜自己像个笑话一样,被人愚弄,还不可自拔。原来从始至终,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却有始无终。
洛城,这个她只待了三天的地方,却让她赞足了一辈子的伤心。阿弃离开之时,天空却莫名其妙下起了雨,阿弃楞楞的站在大街上,想寻找躲雨的地方,放眼望去,在街上的人都撑起了自己所带的伞,这可能是因为洛城经常下雨而养成的习惯,阿弃跑到了一个屋檐下,周围没有人。
一时间,思绪泛滥,仿佛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场梦,梦醒后,她依旧一个人,但她爱慕思念的人啊,此时就在这座城市,却已经离她那么那么遥远,阿弃更希望自己未曾遇见他,他也未曾来招惹她,躲了一辈子的雨,原来雨也会难过的。
阿弃长途跋涉,依旧回到了离城,却没有回原来的住所,而是去了尼姑庵,削发为尼,斩断世间情丝,不是看破了红尘,只是不再期待,这一生余下来的日子,清心寡欲,反而让人自在。
五·续
叶子秋在某天突然接到手下的消息,说已经
得知了杀害父母的凶手,是黑火帮派的人干的黑火帮派,在洛城。叶子秋望向正在梳妆打扮的阿弃,无法抉择。
“子秋,我这样好看吗?”阿弃转过身子面向子秋。
他收起了凝重,轻松的回答:“阿弃真美。”
一宿没睡,他在床头看着他心爱的人儿,他抚摸着阿弃的额头,轻声说,对不起阿弃,等我回来。
然后,他就再也没回来了。
他出了意外,赶到洛城以后,他找到黑火帮,直接闯入,想得知当年屠杀他家的真正幕后黑手是谁,帮主淡定的说:“那真是太过凶残,是宁德派人找我的。”
而宁德,几个月前就去世了。
叶子秋如失了魂,杀父之仇没有报,他不可能以牙还牙去屠宁家的门,那有何宁德有什么区别。宁府与叶府的恩怨,他还未能从父亲口中得知,到底又是怎么样的深仇大恨,才能让宁德如此狠心的报复?叶子秋一怒之下,与黑火帮干了起来,至少,人,是他们杀的。
终究,武功再高,也寡不敌众,况且叶子秋再与帮主搏斗之时已身负重伤,叶子秋被围了,此时他想到了远在离城的阿弃,他不能这样死,于是,他再次发力,挥舞着手中的长剑,虽然白衣上已沾满鲜血,却依旧从容,他不打算再拼,他只想逃离。
一路的追赶,将叶子秋逼到了悬崖,脑海中闪过阿弃如花般灿烂的笑容,叶子秋纵身一越,身后一大帮人见此转身离去。
叶子秋艰难的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件破旧的木屋,一位慈祥的阿婆在不远处熬药,他痛苦的叫了一声。
“孩子,你终于醒了!”阿婆闻声而来。
“呃……脑袋好痛!”叶子秋痛苦的皱着眉头。
“别急孩子,过一段时间就好了。”阿婆安慰道。
“谢谢阿婆救了我,我叫……”叶子秋脑袋一片空白,我叫什么来着,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噢!
“我叫……”依旧什么都想不起来,突然脑袋却闪过一个名字:“阿弃。”
“孩子,原来你叫阿弃啊,你现在婆婆这住下,把伤养好。”阿婆笑着说。
叶子秋点点头。
后来,叶子秋告别了阿婆,来到洛城繁华的大街上。两名清秀的男子迎面向他走来,叶子秋瞧着一位女子的面孔十分熟悉,愣了一下,一脸喜悦的说:“你怎么又穿男装了!”
凉依与她的侍女都惊呆了,他怎么认出她们本是女儿身的?这是她们为了偷偷从府上逃出来玩特意这样装扮的。凉依抬头,望见一位白衣少年正冲着她笑。
正是她豆蔻枝头温柔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