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和寂寞是留给自己的,阳光和欢乐是给外人看的;可这世间总有一些人是与众不同的,他把愁绪刻进骨子里,并留下了传世之作,让我们跟随他的词作,去触摸他的哀婉缠绵。
王国维称赞他:以自然之眼观物,以自然之舌言情。由此初入中原,未染汉人风气,故能真切如此。北宋以来,一人而已。人心不古,物欲横流,所谓时尚,不过是浮躁浮华,让人难生爱恋。读他的词,虽隔了三百多年的时光,我们仿佛可以看到他落寞的背影,仿佛已经走进他的梦去里感受他的深情。他的词真可谓是:惊艳了时光,温柔了岁月,这位公子就是清代第一词人——纳兰容若。
他的词作悲艳哀伤,颇有南唐后主的遗风,思念之情跃然纸上,感人肺腑。以一首《减字木兰花 新月》为例:
减字木兰花
烛花摇影
烛花摇影,冷透疏衾刚欲醒。待不思量,不许孤眠不断肠。
茫茫碧落,天上人间情一诺。银汉难通,稳耐风波愿始从。
这首词说尽了相思的无奈与惆怅,是一首悲泣缠绵的词作。有学者认为这首词是纳兰写给表妹的,而此时心爱的表妹已经被纳入皇宫。生性多愁善感的纳兰,他的离愁注定要比常人更深更重。
词中写道:茫茫人海,风雨凄迷,你已被纳入皇宫,宫门深似海,我们从此就如同牛郎织女一样,天各一方。尽管我们分别了,但曾经的誓言是经得起时间考验的,一诺千金,说出的话肯定会做到。尽管音信渺茫,无从得知彼此的近况,但只要坚守诺言,有朝一日,必定会重新团聚。纳兰渴望与心上人过着双宿双飞的幸福生活,可人世间的事十有八九不随人愿。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位旷世才子,用情至深,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能如他呢?他的词,全是关乎情爱的,爱而不得的情成了他心中永远的痛,总萦绕在他的心头。在他的词中都有流露,读来让人倍感凄凉与无奈。
而他的悼亡词更是情真意切,感人肺腑,读来让人悲伤不已。一首《青玉案 宿乌龙江》为例:
一丛花
咏并蒂莲
阑珊玉佩罢霓裳,相对绾红妆。藕丝风送凌波去,又低头、软语商量。一种情深,十分心苦,脉脉背斜阳。
色香空尽转生香,明月小银塘。桃根桃叶终相守,伴殷勤、双宿鸳鸯。菰米漂残,沉云乍黑,同梦寄潇湘。
词中的并蒂莲形神俱佳,绽放之时,如同一曲歌舞过后、玉佩阑珊的美人。一双莲花盘结着,清风微动,夕阳下低声细语,就像凌波仙子,让人喜爱。明月下,的荷塘空气清新,到处弥漫着醉人的芳香,沁人心脾。这首词,表面上看起来是描写并蒂莲的高雅气质,实际上是纳兰在借并蒂莲的柔情相守,抒发自己内心的苦闷。“一种情深,十分心苦,脉脉背斜阳”吐露了自己的心声。淡淡的景致描写,借此表达心中的愁绪。
眼前的景物:并蒂莲、明月、桃树、鸳鸯都是引发作者愁绪的导火索,会令他想起以前有爱人相伴的岁月,更衬托出如今的他是多么地孤独。最后又借娥皇、女英的痴情来表达自己对爱情的忠贞不渝。这首词,借咏物来抒情,情意真挚,读完让人遐想无限,艺术价值不言而喻。
出身贵胄,身处高位的纳兰,纯真而忧伤,他的深情无人能及;他的悲痛无人诉说,唯有一句句文字留给后人。真正明白个中滋味的恐怕只有作者自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