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鬓渐白,衣带渐宽,子孙满堂,你在我心底,你从未有改变。外婆是重要的人,一直都会是心尖上的心头血。
外婆在我小时候最喜欢给我放的歌是《常回家看看》,最喜欢做的菜是我喜欢吃的糖粑粑,最喜欢做的事是给儿女织毛衣,将她一生的想念一针一线透过指尖织进毛衣里。
牙齿掉了。“外婆外婆!我要死了,流血了。”
外婆放下手中的农活跑过来。
“只是换牙齿了,这是长大的标志,来让外婆看看是上面的掉了还是下面的。……是下面的牙齿掉了呀,去找外公,让他扔在屋顶。”
我一脸茫然地说道:“可是流血了呀!为什么要扔到屋顶啊?”
外婆看着我笑了笑,说道:“血一会儿就不会流了,下面的牙齿掉了呢,要放到门下面,上面掉了,就要扔在屋顶,这样才会长更快。”
以前的邻居总是很熟很熟,而小孩子的不懂事常常被大人当成玩笑。比如在吃饭时他们会说:“啊呀!你碗下面好大根虫啊!”在妈妈怀孕的时候他们会说:“你妈妈要生弟弟了,以后再也不会喜欢你了。”他们会教你叫你妈妈的名字,你爸爸的名字。
“嘻嘻嘻,带外孙一场空,带外孙一空……”我一边跳一边唱,外婆只得怒目相视。而这正是邻居让我这样唱的。
到了夜晚,外婆带我出去散步,我吵闹着要吃糖葫芦。在回家的路上,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有风从远方吹来,不由感到一阵凉意,我向外婆身边靠了靠。
外婆盯着我的脸沉思着什么,然后低下头搂着我的身子说道:“阿西,阿西,你以后长大了也会给外婆买糖吃对不对,你以后长大了,会常来看我对不对”我抬头望着外婆,不等我开口,外婆又接着说:“肯定以后不会要我的,以后你估计都不会记得我是谁。”我歪着脑袋说:“我肯定会给外婆买糖的啊,我最最最喜欢外婆了。”
后来,外婆似乎是怕我忘记,常常问:“阿西阿西,你以后会给外婆买糖吗?”有时候我会不耐烦地说:“你一直这样问,很烦啊。”外婆像做错了事的小孩,手足无措,我盯着她,说:“会的,一定会的。”|外婆便抬头看着我,笑了起来,脸上的皱纹汇在一起,一笑便没了眼睛。
外婆老了,步履蹒跚,像是一叶小舟载满了她的一生在流水中滑行,缓缓。
外婆啊,至今我从未忘记对你的承诺啊!你知道吗,有一次你生了一场大病,一直躺在床上,我日夜担心害怕,夜晚躺在你的身旁像一只牧羊犬般的,守着酣睡的羊群,抵抗着睡意,怕你消失在这寂静的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