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大保和二保,一个是在池塘边不小心淹死的,一个是拿别人东西,被打成重伤,拖回家痛死的。
一个活了不到40岁,一个刚满了35岁。
大保和二保是亲兄弟,大保在5岁那年母亲就离世了,二保更惨,刚满月母亲就撒手西去了。
因为近亲结婚的原因,两兄弟生下就资质不太聪慧,用那里的土话说,有点宝里宝气。两兄弟都上不了两年学都被劝退了,是老师实在教不动了。
没了妈的孩子都可怜,他爹给他俩找了个后妈,爹不疼妈也不爱的,更加可怜了。
缀学之后,每天俩兄弟只有跟着父母去地里干活了,什么活都干,打猪草、上山打柴、放牛、晒谷子,挑牛粪肥田,这些都是他俩的事。
因为经常风吹日晒的劳作,小小年纪就晒成又黑又小的“老头”。
上个世纪90年代,村里还有很多耕牛,有些村户实在忙不过来就把耕牛交给他俩兄弟放养,报酬是一个星期一顿饭,还要管有肉有酒的,条件是每次放牛回来必须要检查一下牛肚子,牛肚子吃得鼓鼓地为标准。
所以,每次他俩兄弟放完牛回来,就会把牛牵到雇主眼皮子底下,指着牛肚子说“你看牛肚子圆溜溜的”,如果看到雇主的眼神里透着满意,还会趁势讨几根烟抽。
大保人比较老实,二保比较刁滑。大保被人欺负了不敢吭声,二保表面上不跟你计较,但暗地里会记恨使坏,比如谁得罪了他,他会趁你不在家时,把你家里鸡给放跑,或者呲尿在你家水缸里,可缺了德了。
一旦被人发现了,免不了一顿胖揍。
他们后妈生了个弟弟之后对他俩更不好了,有好菜好肉都会给弟弟,有时候心情不好甚至不给他俩留饭,脾气来了随手操着木棍就打,可受了苦了。村里人都知道,所以有时候他兄弟俩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大家也不太跟他们计较了。
因为经常跟牛打交道,有些户主家里的牛经常有些买卖要牵线,二保有时候就干上这个了,能够牵上线,双方也会有所表示,所谓的表示就是一包烟还加些”碎银子“。
干成了几笔“买卖” 后,二保的尾巴就翘起来,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还天天吵着要买“扩机”(寻呼机),要做大生意了,有时兴致来了,还会主动给村里人派烟,好不气派。
可是,好景不长,过了没几年,村里年轻人都外出打工去了,农村里的田基本上没人种了,所以耕牛卖的卖杀的杀,几乎绝迹了。
再加了,家家户户都不怎么烧柴了,基本上也不养猪了,二保大保也成了村里的“大闲人”,每天在村里头晃悠。
其实,最烦他们兄弟俩的就是后妈了,用她的话来说,基本上成了废人一个,成了一个光吃不动的主了。
村里没了事干,在城里又找不到事干,他俩自然没了存在意义。
有一年夏天,听村里人说,大保在池塘边洗衣服,不小心滑进里面淹死了,被发现后是在第二天后了,捞上来全身都肿了。
家里人没有办丧事,草草地挖了个坑,就在淹死他的泥塘边的小坡上埋了,连个墓碑都没有。
二保因为在村里呆不下去,就去城里“打溜”去了,所谓的打溜就是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但终究走多了夜路,迟早会撞鬼,有一次,因为顺了别人的手机,刚刚那个主也是个狠角色,当场抓住他了,又叫了几个伴,你一脚我一拳地把二保打个半死,扔在街边就跑了。
后来是村里的人发现了,用板车拖回来的。
拖回来时,嘴巴里还在吐血,一声声地直叫疼,但后妈也不将他送医救治,痛了两天就这样走了。
说起来,兄弟俩也真是命苦啊,从小就没娘疼,爹爹也不管,就像路边的野草一样,一脚下去就被踩没了。
后来村里人暗地里也是在议论,说这也是因果报应,屡试不爽。
原来是他俩祖上先前经常帮人家“处理”弃婴,所谓的“处理”就是用铁锹把有些人家生下的有先天残障的或是不太健康的新生儿抱在村口的十字路口,用铁锹给拍了,处理完后,主家会给一些报酬,村里人说,这是人家来“索命”来了。
事情也不知真假,但兄弟俩的一生真是让人叹息,长叹一句“一切皆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