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我总是习惯随处走走,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去探寻喧闹的市集抑或冷僻的街巷,久了、累了、倦了,便在梦中踏上回家的路,回到那片下了锚的海,红了金凤花的土地。
依稀记得回家的路上,不必在意时间,只要看见校门口售卖竹蔗汁的阿伯开始收拾他的平板车,看他那如故乡深秋土地般自然而醇厚的笑容,就会感到隐隐的暖流在心中盘旋。
三月的故乡,天空总是飘起蒙蒙细雨,白衣在雨雾中幻化如一盏朦胧的云朵;雨珠滴落如凝结成团的点点月光;马路上的车流,也渐渐幻化成红黄的光带,小小的鮀城,就这样隐没在烟雨后面,淡淡地笑着,看着她的子民,匆忙在那雨丝的纱巾后。
春夏之交,农田里的水静止、平滑、青绿,只有那稻秧和田陇将这片落在大地的天空分隔。戴着斗笠的人们在田陇上漫步着,如同音符在五线谱上路动青涩而新鲜,肥沃而绵软的表急沃土中,二价铁离子为一季后的丰收,伏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秋日的斜阳,把阳光的酒调得很淡,也很醇,浅浅地卧在海面的光影里。海涛送来响锣的号角,红头的渔船也是时候启航。海水不再像春天般清瘦,虾兵蟹将也不再因峭寒躲藏,渔船躺卧的阴影被雪白的浪花扰乱,航海号子的背后是期待满载的目光。栉风沐雨,肩担纱网,海风里的些许咸味,在浪花的轻和下,撞碎了一地阳光。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自然也孕育了一方菜肴。有人说:在潮汕人看来,什么都是甜的,菜是鲜甜的,米是糯甜的,海味是腥甜的,甚至连本无一味的水,也是甘甜的,更不用说那走遍大街小巷的糖葱薄饼,更是精灵在味蕾上的舞蹈,麦糖中谷物的精华,在三十六孔的糖葱结构中变成酥脆清新味。这座小城的脉络,在大街小巷的锅腕瓢盆中,在流水的茶具中,在晒盐的土地上,被一代一代传承。
离乡一年有余,乡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袭来,好似一习凉风掠过荒原,让人感伤。
时光是一个神奇的东西,在故乡的平凡世界里,有的是人性美好的和百姓的生活琐事,那里有太多的温存,用语言或笑声,来回应一点点历史的底蕴和文化的厚重。
在那片熟悉的土地上,流动的暗夜里,哪怕窗外灯火璀璨,那盏属于我的灯,也会一直闪亮。在那里,除了简单美好我一无所有,正如理想。
每次想起家乡,就不由想起曾经,有那么一群人,我们一起玩闹,一起学习,一起热血,一起肆意挥洒我们的青春,到最后才发现我们没有好好珍惜美好的时光,可悲可叹。挥手作别时,总想着有一日能再相见,到了那天,才发现,是那么的短暂。
匆忙地在两地之间飞行,只为了见到那群可爱的人;看看那篇可爱的土地;听听那可爱的乡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