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别

到今天,离外公离开我们已经一个月了,我坐在他生前常坐着的椅子上,想着他以前的模样,还是忍不住流下泪来…

我们来的时候外婆坐在门口的空地上在捣鼓着草药,我们停下车,两米距离,她也没有转过头,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坐在车里,看着她一个人佝偻的背影,心揪着疼,都说两个人之间,先走的那个人幸福多一点,痛苦的都是留下来的人。

虽然把外公生前的衣物都烧尽了,但这个家里处处都是他存在的印记。 床前的藤木椅,厨房里的一碗一筷,菜园里的满眼绿……连空地上的瓷砖都印着外公的影子。

但处处又提醒着我们他的离去,床上只剩了一个枕头,洗漱台上只有一支牙刷,橱柜上的烟盒和打火机都不见了……

人固有一死,我们都逃不过,外公病了很久,其实我们心里都做好他随时离开的准备,今年年初妈妈就说外公可能没有机会熬到下一个新年了,但看着看起来那么健康的外公,怎么也不愿意接受他已到风烛残年之际。

而今他真已经离去,又恍若梦里,只是今天在外婆家门口,没有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心空空的,才明白他真的已经不在了。

我仍记得他离开的前两天,好不容易烧退了,呼吸机摘了,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

转出来那天,他一直在讲话,只不过因为被呼吸机管道插破了嘴巴,一直口齿不清,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我记忆中唯一听懂的一句,是他让外婆回家,外婆说我回家了,你怎么办。他说他也回家。当时我就红了眼眶,心里默默祈祷外公能够稳定,但医生提供的数据让大家的心都沉到谷底,当天夜里外公就又高烧不退陷入昏迷了。

第三天,医生就和我们说如果要把外公带回家的话,现在就要带回家了,不然可能就没有时间带回家了……

然后一个月前的今天,我们按照外公的意愿把外公带回了家,回到家,昏迷中的外公奇迹般的睁开了眼睛,妈妈说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回到家了,所以睁开眼睛看看,我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摩挲着他枯木般的手…十分钟后,他就离开了…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明明手里的温度还是暖的,怎么就去世了?然后耳边都是外婆和妈妈姨妈们的哭喊声。

思绪万千辗转,无论如何,活着的人还是得坚强的活着,毕竟没有比死更容易的事了。

外公,你离开我们一个月了,我们很想你,希望你现在一切都好,明天是我的生日,好想给你切一块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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