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不曾期许,拥有过甜美的夏天,回忆吹不褶的繁昼,假如日子在闪光。
离山被薄雾笼罩着,熠熠的发出淡昏色的光;山路
两旁的衫竹与桃树佴立在云雾之间,纯白细柔的竹毛仿佛
与山景融为一体,朱鹮的鸣叫声穿越山涧,与风相
互应和。桃花镇里,摘得一抹宁静,让人淡忘浮
躁,远离喧嚣的净土洒下一道留白;幢幢砖木的民
居汇成条条街巷,外表斑驳暗淡,却历经离合。
阿离走出门的时候天色已入黄昏,夕阳映照在清水河
上、碧阴阴的,漾漾的柔波恬静、淡然。碎花裙摆
在步子的忙乱中拂过淡紫色曼陀罗,六月,易使人
冥空遐想。穿过井字河街,行径直直的踏过青石
桥。阿离的步子转向了镇外,朝离山走去,在山脚
下停了下来。
每年三、四月份,这里千亩桃树林,桃
花盛开,徒步源东桃花坞金程20公里,贯穿
十里桃林,甚是一条花海大道。
徒步走到村中的水库六坝,沿着水库周
围的观光道,或爬上一个小山坡,到了半山
腰,放眼望去都是粉红色,花瓣盖地、浪漫
至极。
却如今已过花期,山涧枝繁叶茂,好似什麽也不缺,流连忘返,不知会是书篇中酸儒一般附庸风雅。
在山腰淡望着山脚下的桃花镇,即将入夜时的宁静,划过了重重云雾的流星偶尔穿梭在夜空中;夜里各家灯火依旧,忙了一天的镇民们在家中休憩,升起的炊烟飘过了黄栌林。
走下山麓,犬吠的声音在山谷里回荡,重没的晕阳艳影把阿离的影子拉的长长的。仲夏的闷热逐渐消散在夜晚,没有生息的别离。转目望去,上川的身影躺卧在草滩上;
“阿离,你见过这样的晚霞吗?云淡淡的像是要滴落成雪一样;”
阿离红晕着脸,她从未见过男人的睡姿,起初上川的睫毛闭合着,悠闲枕着胳膊;
“你不是等我,就这般?还问我什么晚霞,这样睡着不难为情吗?”
上川笑着起身,拍打着衣服,活像个少年;
“听见你来我才装睡的;”
阿离忽然不高兴了,转过身朝镇上走去,路两旁的田野静谧着阵阵蛙鸣与蝉声,苘麻似开未开的在周围招摇着,一似决明子的影子流落在水野中,天已经黑了。
他们来到西塘一座尾亭,入夜的夏天藏在枝梢上,簇拥的淡紫色丁香;
“这样的花丛可真少见啊。”
阿离点点头,凑过去闻着淡雅的香味。
上川摘得一朵拂在阿离耳边;
“这一带的花让人欢喜。”上川自顾说着,没有注意到在那抹淡黄色奶油的灯光下阿离红晕着脸;镇里些许繁华的喧闹传到耳边,轻风吹起清水湖面的纹彀,转过南街几个路角,船家行船的桨声伴随着乌篷船里的影影绰绰驶向远方。
夜里虽未华灯初上,但近处的灯火颇有几分朦胧。
“真是上了岸也还会铭记水里的味道呢。”阿离喃喃道;
“水里的味道?”上川看着阿离的侧脸,若有若无的染上一抹晕彩,好似盛夏最后一缕清凉;
“往日那么刻骨,不如;”
阿离好似没有听进去,眺望着被薄夜笼罩的离山。
“我的名字好像被离山抛弃的婴儿一样。”
阿离自嘲道;上川发觉阿离身上散着淡淡的哀愁,想要伸手搭在她的肩上,停留在半空却不知道该如何继续。
“天已经黑了,上川。”阿离把视线落在上川身上,天上的星子闪灼着暗淡的光芒;
“还想见他一面?”上川没理会阿离的调侃,认真的问道;
“我得回去,今年的桃花适合酿酒呢。”阿离浅笑着,单个的酒窝溢着略带悲伤的笑容,转过身待挥手告别;
“到时候可以请我喝吗?”
“……”
声音游荡在狭窄的廊道,好像飘向远方的不止疑问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