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水灾

当我还是一个乡村中学老师的时候,那年是2001年,我们学校也曾经遇到过一次几十年难遇的洪灾,很幸运,没有一个人受伤。

学校在一个大山坡上,背靠青山,小河在山脚下蜿蜒流过。往日小河在流过学校这一段时,总是很温柔,很清澈,它是夏日孩童嬉戏的游乐场,是我宁思静想的逍遥世界,是我每每难以忘怀的乡村记忆所在。

我们教师的宿舍里离河很近,凭窗即可望见小河窈窕的身影。窗下是良田,春天是一色的金黄,蜜蜂嗡嗡,忙着采油菜花的蜜。夏天是一望无际的青绿,青蛙扯着喉咙此起彼伏的叫着,伴我入眠。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忙碌的农人在收割着希望。入冬了,小河的倩影不时在冰雪的覆盖下闪现。

可是有一次连下了几场大雨,到了早上,小河发怒了,温柔的小姑娘突然变成了咆哮的大汉。洪水翻滚着,泛滥着,席卷着上游冲下的垃圾,向良田奔来,吞没了即将收获的稻谷,又往山坡上涌来。那时我们正在教室里上课,孩子们都有些惊慌,我也是,我想千万不要把学校给冲了。这时打下课铃了,班主任来了,通知学生们不要急着回家,在学校里等着,到洪水退了再走。因为学校地势高,水是不会涨上来的。要是到处乱跑,反而会出事。孩子们静了下来,开始安静看书。教室外面,雨还在下,水幸好没有再往上涨。

到了中午,雨停了,水也退了下去,稻谷也幸运得没有被卷走,农人开始下田把它们重栽。学校又恢复了正常的秩序。


原作于2006-0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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