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回家,屋前靠近窗户的墙根下有两块约两个平方的土地,西侧种了一颗石榴树,还有一整丛的迎春花。正是初春,石榴花粉红的花瓣映着黄色的迎春花,甚是好看。这些都是一直就有的,我也知道。
东侧的一小片空地上则是花丛。里面都是开着黄色的小花,花朵分了几瓣,中间是圆圆的花蕊,像把太阳拱在了中间。叶子呢则是锯齿形状的。问了母亲呢,说是刚种上的蒲公英。不相信,脑海里的蒲公英是毛茸茸的一团,“噗”的一吹便洋洋洒洒朝太阳飞去的蒲公英。母亲说未来它会这样的。
母亲是挺爱花的,每到春节或者开春的时间都会买一些。我对花实在不懂,了解透花的秉性和脾气就跟弄明白我该怎么称呼母亲姑舅兄弟家的外甥女一样,是极费脑子的事情。每次母亲愿意给我讲呢,我都极不愿意听。既愿意养呢,我便买。我去问卖花的“这盆开不开花?好不好养”“开花,不好养”。“好,来一盆”。家里便慢慢有了火炬,风信子,君子兰……
去年三舅家的哥哥送我一盆兰花,上面都有了几个花咕嘟了,我执意要带走,“君子如兰”的气质使然。母亲不允许。现在兰花还活的好好的,一朵白里透粉的花朵被透进来的阳光晒得暖洋洋的。
母亲爱花,爱养花,绝不是因为骨子里或许的小资情节,六十多年的农村生活,打磨的母亲的手和心像极了那老槐树上的粗硬的树皮,但母亲还是喜欢精致而脆弱的花。
要把母亲比做什么花呢?我觉得槐花是理想的。因为我喜欢槐花,也喜欢槐花烙的小饼。北园小学正门西侧胡同里有几棵槐树,每到4月末5月初总找机会去看那的槐花,那沁人心脾浓浓的槐花香味总让我想跺脚。单个的槐花有着蝶形的花冠,盛开时成一簇,重叠悬垂着。整个的花萼是钟状的,黄绿色,还有紫红色的颜色。满眼望去,整片的白色如雪一般都毫不掩饰自己。无论视觉、嗅觉都毫不吝啬满足你的享受。这还不够,槐花还能直接摘下来生吃或者拌上面糊摊了小饼来吃,可好吃了呢。待节气一过,“风舞槐花落御沟,终南山色入城秋”。
母亲既爱花,内心温柔细腻,以致现在我极佩服能将花养活的人。但母亲又坚强而独立。因为母亲曾给我讲过小时候我不曾记得的一件小事。铁匠父亲中午便外出了,一直到半夜12点仍未归,焦躁担心的母亲寻不到任何能够联系的方法。看着偶尔经过的一辆却不是父亲的车,便一次一次往返在村外的路与家之间,因为家里还有两个要照看的孩子。最后母亲并没告诉我确切回来的时间,但肯定是凌晨以后了。那辆破旧的三轮子前几年便卖了。
四月的天,和风旭旭,杨柳依依,樱花烂漫,阳光甚好。还有那不输给风,不输给雨,飘香的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