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翼

办公室窗子很大,窗外一棵松树,大概是塔松之类,没有一般松树的浓密挺拔,却多了几分杨柳的阿娜,很有刚柔相济的味道,也许是生长于杨柳丛中的缘故吧。

工作累了,总是望着窗外、窗外的松树和透过松树的蓝天白云,陷入沉思。不知什么时候,目光与一对停落在松树上的小鸟相遇。说“小”鸟其实是不对的,因为它们长得象鸽子,却比鸽子还要大些,一只是纯灰色的,小小的脑袋,却有比较长的尾巴,尾羽上些许白色——它停落的时候你是看不出来的,只有展翅飞翔的时候才可见那一弯白色,如月亮追随着它;另一只是灰白色,背部零星的几个黑点,象画家不经意洒下的几滴浓墨,却也自然天成,它的尾羽是纯白色的,翱翔的时候那白色那样光亮醒目——它比较漂亮,比起它的伴偶,大概是雄性的吧。我一直很奇怪一个问题:为什么动物都是雄性的靓丽夺目,为博得雌性的欢心献媚做态,人类却让女人争奇斗艳、乐此不疲?

时间久了,每天总会不自觉的看看窗外,如果没有看到它们呢喃细语,便有些失落:它们会被猎杀么?它们会生病吗?直到看见他们双双嬉笑着飞来,停落在那枝向南的枝桠上,互相交谈着感受、互相梳理着羽毛,才放下心来。

难怪诗人说: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做连俚枝。比翼双飞的感觉一定非常自由、高傲而惬意,傲视一切、漠视一切,惟有蓝天、惟有比翼。我的窗外,比翼鸟停落连理枝,怎样的一幅美丽画面,怎样的一首动人诗歌!

说话间,雌鸟又飞来了,我看见她在左顾右盼,用她特别的鸣唱呼唤着伴偶,伴偶没有应声合唱,莫不是被什么事耽搁了?再抬头的时候,她已经飞走了,没有伴偶的陪伴,她的停留不会超过一分钟。这样卿卿我我密不可分的感情会保持他们一生,直到其中一只死掉了,而活着的甚至还会因为怀念失去的伴侣苦守着、最后也孤独地死去……人呢,到底是进化了,总是说“距离产生美”,为喜新厌旧为移情别恋找到很多借口。也有人为了保持爱情而费尽心机,殊不知不加修饰的、自然而然的爱才最真实也才更长久。

我羡慕窗外松树上这对不知名的鸟儿,感谢他们为我的生活增添了很多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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