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说:谢谢18岁的辰

孤人与猫

1

第一次遇见辰的时候,十七穿着一袭白色长裙,在校志愿者纳新处。关于穿的什么衣服,是辰后来告诉十七的。辰说:“如果不是你穿着白裙子我怎么会喜欢上你。”

猝不及防的相遇,从几句玩笑开始,两个人“学长学姐”的互相调侃着。不过在以前,十七不是这样的。即使在朋友的眼里,她也是冷傲的那类人,安安静静的,不喜欢说话,更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

像所有新认识的朋友一样,第一天晚上,他们聊到很晚。什么都聊,但更多的是共同的好友和爱好,甚至波及到星座的配比程度。在仅有的人生片段里,他们一起寻找着彼此的相像之处,相见恨晚。

谈到在学生组织里的事情,同一个组织不同的部门,两个人硬是没有见过一面,更别说认识了。或许两个人之前见过,但都没有印象。十七后来回想,那天晚上应该是聊到两三点才睡,是自己熬不住了。也是从那天起,辰和十七每天都会聊很久。十七有晚睡的习惯,不过那次之后,睡得更晚了。

一个人的时候,十七总爱翻翻自己的微博,看看之前的动态,想想发布动态时的心境,不过她更爱删除。“不断发现以前的自己是个傻逼”她想这句话最能表达她这个爱删除动态的毛病。十七也有另一个毛病,每新添加一个好友,她总喜欢翻看他的所有历史动态,因为她觉得从动态里可以了解他的过去,就像自己参与过他之前的人生。

依然是习惯性的,十七打开辰的微博,看到了辰在2014年10月份发布的动态,是自己部门培训的照片,十七在里面很容易的找到自己,圈起来发给辰。辰说那是自己第一次被委派给其他部门拍照。十七很激动问他:“那你记不记得有人被部长坑了,在讲台上唱了一首歌,是《一生有你》。”辰说自己有点印象。两人又开始唏嘘不已,原来加入学生组织后第一次活动,他们就碰到过。

又是一个晚睡的夜。

2

辰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学霸。在辰的影响下,十七也早起和辰一起吃早餐,去教室上课。那段时间,十七是她们宿舍起床最早的。

辰为了十七能休息好,每到晚上12点就立刻督促十七去睡觉,有时十七的活动策划没写完,辰在勒令十七去睡觉后,自己打开电脑帮十七写,写完后睡觉时会给十七发个晚安。早晨又按时叫十七起床。

十七一直都很困惑,她觉得很多时候辰的睡眠时间只有三四个小时,可是她从没听辰说过他很累。

那段时间,十七告诉了辰自己的所有事情,辰一直听着,但却从没告诉过十七关于他的事。辰只给十七说过一次:“我不想和他们一样安心做你最好的朋友。”

十一国庆假前夕,辰和十七商量着去哪里玩,到最后十七由于其他原因,不能出去,辰就回了洛阳。在家里做好饭菜,拍成照片发给十七,他说有机会做饭给十七吃。

所以算起来,十七欠辰一次旅行,辰欠十七一顿自己做的饭菜。不过十七等不到了。

3

十七记得很清楚,那是2015年10月5日晚上,她在QQ上告诉辰:“我有男朋友了。”

很久很久,辰都没有回复那条消息。至于后来回复的内容是什么,十七也忘记了。她只记得有条消息发过来之后,她看了一眼,随后她的QQ列表里就少了一个人。

大晚上,她躲在被窝里,把耳机声音调到最高,痛哭了一场,哭的舍友一脸茫然。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在哭什么。

早晨醒来,耳机里依旧单曲循环林俊杰的那首《可惜没如果》。

日子一天天的过,而辰就此消失,在十七的世界中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一个人。其实,想要找到一个人,办法总是有的。十七想起辰之前在自己微博下的评论还在,即使辰已经更换了网名,取消了关注,但十七还是找到了。

看着辰自消失后发的动态,十七终究没忍住,给辰发了一条消息,“不管现在怎么样,之前对你所有的感情都是真的。”十七没有想到的是,几个小时后辰会回复自己。

辰说:“我想通了,既然选择了喜欢你,不管你的身边是否已经有了别人,我都会一直在,一直帮助你,陪着你。”

故事到这里好像有些回转的余地。

孤人与猫

4

也许是比男朋友低一个年级,也许平时见得太少,十七总觉得她和男朋友之间存在思想差异。所以遇到烦恼的事情十七从来不告诉自己的男朋友,她只给辰说,而辰会在第一时间帮助十七解决问题。

在十七的心里,辰就像大雄的哆啦A梦,什么东西都有,什么事情都会。十七喜欢画一些小东西,辰就鼓励她,告诉她要怎么做。

十七总是阶段性的缺乏安全感,会感到孤独,辰就会安慰十七说:“这个世界上跟你有相似感受的人,有那么多,能读懂你的,能理解那种感觉的人,有那么多,你并不孤独。”十七想了想,对啊,还有辰在。

时间越久,十七和男朋友之间的矛盾越多,但他们只吵过一次架,是大吵。以前的时候十七每天晚上会主动联系男朋友,直到有一天,十七的男朋友告诉十七,他不能每时每刻都陪着十七聊天。

那天之后十七再也没主动找过自己的男友,而十七的男朋友也很少过问十七的生活,每次见面只是约着一起吃饭,随后又各忙各的。

她有时候很想和男朋友好好沟通,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以至于到后来,男朋友忙着考研,十七忙着学生组织的事情。两个人越来越忙,更没有了时间交流,十七心里对男朋友的失望也越堆越多。

十七很少在朋友面前提到自己的男朋友,在辰面前更是少之又少,那件事情她本来就是很歉疚的。是她自己觉得太过于压抑而选择了现在的男朋友。

其实,十七一直都明白,现在的辰心里很煎熬。

5

有一次辰喝多了,他发语音告诉十七“他想她”。十七刚听完委员们的答辩走到校门口,于是她让辰出来,说见见他。那天晚上,坐在公寓门口的台阶上,辰说了好多好多的话,全部都是关心十七的。

说完后,辰转头看向十七。他不知道在他说第二句的时候,十七已经泪流满面。最后辰说想要一个拥抱,但十七拒绝了。十七说:“等到毕业,再给你。”所以算到现在,十七不仅欠辰一次旅行,还欠了一个拥抱。

回到宿舍,十七看到辰发来的消息,“谢谢你,让我变得更好。也因为你,让我更喜欢我自己。”现在想起来,他们之间好像有个关于年限的约定,只是十七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

快到学期末,十七迎来了大量的考试,学生组织也在准备换届,十七选择留下来,参加竞选。很多时候,十七的时间都不够用,她和辰说话的时间越来越短,辰也明白但没说什么,只是一直支持着十七。

十七越忙越乱,消磨已久的脾气又开始见长。她给辰发过火,但她从没想过辰会再一次离开。因为辰告诉过她,他会一直在的,而她也一直坚信着。

可是,辰就是走了,毫无征兆。

在十七意识到辰真正离开时,他们已经半个月没有聊天了。那时十七想到了在微博上看到的一句话“大张旗鼓的离开都是试探,真正的离开没有告别,悄无声息”。

辰真的选择离开了,没有删除好友,没有取消关注,也没有回十七给他的留言。十七还是很了解辰的,她知道在她说了“再见”后,辰一定会回复她。她真的给他留言板说了那两个字“再见”。

凌晨1点10分,辰给十七发了一大段文字。十七哭了,她又一次感受到心脏在抽搐着疼。辰说他太在乎十七,没有办法遵守承诺,没有办法安心的当一个朋友,他不止一次的想过,为什么会认识。即使是告别的话语,辰依旧在担心着十七,最后一次。

2016年暑假,十七在社会实践最后一天晚上大家聚餐时喝多了,后来她给辰发悄悄话。她说:“其实喝多了,脑子里谁都不会想,只会觉得自己很难受。有时候会很想你,就是这样吧,不过再想也都过去了。希望你能够幸福,对你,我终究是亏欠的。”

十七不知道辰有没有开悄悄话的功能,不知道辰有没有看到,更不知道他看到后是否也和自己一样,会想很多,想到睡不着觉,只能戴着耳机一遍又一遍的单曲循环那首《谎话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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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后来,十七竞选成功,继续留在学生组织,她变得更忙了,而辰再也没有联系过十七,在他说了“谢谢,再见”后。

有时候十七就想,如果她说想回到从前重新认识辰,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在原地等待。十七也想过再喝醉一次,借着酒劲给辰打个电话,问问他是否还好。

2016年9月17日,十七在从延安回西安的动车上给男朋友发短信说了分手,那时他们已经快一个月没见面,即使是在同一个学校。

男友发来“对不起”三个字,十七又没出息地哭了,对着窗户,静静地擦着眼泪。这一次,没有人知道十七哭过。

又是一个人的时候,十七学会了经营微信平台,坚持去画画。现在,在网上照着教程学习PS。

而那条白裙子,十七再也没有穿过。

孤人与猫

直到现在,十七手机的数字解锁还是辰当初设置的,指纹解锁也留着。连十七也不清楚,是自己过于懒惰,还是想默默的保留辰唯一留给她真真正正存在的东西。

现在,辰还在十七的QQ列表里,只是不再找十七。

在这篇文章快要完成时,十七在宿舍楼底下碰到了辰,他的身边站着另一位姑娘,十七苦笑了一下,淡淡地祝福他。

十七轻轻的在心里告诉自己:“写完这个故事,我就会忘记你,再也不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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